安西西山谷的家一个乐队,在同一个地方驻唱将近20年会发生什么?此时的小娟坐在刚刚开业的“山谷的家”里,喝着杯中的茶,向音乐财经记者讲述起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同北京通州这片土地的缘分。
19年前,小娟和丈夫黎强还在位于建国门的罗杰斯酒吧驻唱,月亮河的老板有一天在这里等人,原本只等几分钟就走,却被小娟的声音吸引住了,一呆就是两个小时。
“他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小娟形容起这位“伯乐”。
那天的演出结束后,月亮河的老板便邀请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到通州月亮河的一家酒店做驻场乐队。
1998年,这支乐队刚刚成立,成员还只有小娟、黎强和于宙三人。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开始了在月亮河的驻唱生涯。
演出地点位于酒店二层,一个大约300平米的空间。
“这个地方本身有它的特殊性,观众其实没有太多,正是因为喜欢这份安静才选择了这里,”小娟说,“我们其实运气很好,每一次去到一个地方,都会唱很多年,大家也好像都很喜欢留住我们。
”直到去年,酒店所在区域改建,成为了一个国际养老中心。
定居在通州的小娟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安宁,于是她和几个朋友一起在离酒店原址不远的地方创办了音乐生活空间“山谷的家”,在演出的同时,把自己的生活方式推行给更多的人。
除周一休息外,空间每天下午两点半开始营业。
采访时刚过晌午,推门进入山谷的家,左手边靠墙是一座长长的吧台,吧台一角放置着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的几张专辑;右手边整齐摆放着一些桌椅和不少高大的绿植,当中穿插着几根水泥柱,未经任何修饰; 厅中最惹眼的还要数一汪水池,水池不深,池底由鹅卵石铺就,其中还有几条悠游的金鱼。
由于窗户设置在进门的一侧,空间深处的舞台和独立茶室自然隐匿在了昏暗的光线之中。
一位临时看店的老人正拿着喷壶往水泥地洒水,此时除老人之外,整个空间再没有其他人。
在这个古朴自然的空间,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得以继续他们和月亮河的缘分。
“城市中的一座 ‘山谷’是不容易得到的,”小娟非常享受这样的氛围,“进到山谷的家的那一刻你会感到非常宁静,就好像在城市中找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的家同样寄托了小娟和朋友们更多的期待。
“我们的初衷是能够在一个不用特别费劲的地方传播音乐、每天唱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传承,”除了自己之外,小娟觉得人生其实还应该做一些跟别人有关系的事情,“音乐同样需要分享,我们希望把自己喜欢的音乐人通过这个平台引荐出来,传承和分享就是山谷的家整体的一个状态。
”平常的时间,山谷的家也会举办一些沙龙活动,譬如观影会和创意集市。
乐队今晚举办的“悠春小叙”北展剧场专场演出,不久前也在这里举办了发布会。
在同一个地方驻唱近20年会发生什么?“我们成了月亮河的一朵花、一棵树,”小娟给出了她的答案,“来到山谷的家、来听我们唱歌的朋友,就好比是到这棵树下乘凉、来闻这朵花的香气,像回归了大自然。
”“随缘”“随缘”是在交谈过程中,小娟提及频率最高的一个词。
2006年,只剩小娟和黎强二人的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开始录制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如风往事》,期间需要有人来弹奏键盘部分,于是晓光第一次和这支乐队产生了交集。
当时乐队有6首歌需要录制键盘,朋友向小娟推荐了晓光,但晓光最终只录了4首。
在他看来,剩余的2首完全没有录制的必要,“录音一定要根据音乐的需要来录”。
这使得小娟和黎强感到非常诧异,同时也很感动,“晓光并不是从钱的角度出发去做音乐,他的朴素打动了我们。
”2008年,晓光正式加入了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担任键盘、长笛和口琴部分的演奏。
荒井加入则是在2009年。
这一年,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前往杭州参加西湖音乐节,演出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去一个名为“黄楼”的酒吧玩,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当时在台上打鼓的荒井。
“我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让我很喜欢的东西,就是他的灵气。
而且他还有一种融合性,一个人如果能够融合很多因素,那么他的心胸一定很宽阔、内心一定很柔软。
”小娟评价荒井说。
当时荒井也是晓光的朋友,于是小娟便提议邀请他来参加乐队专辑《红布绿花朵》的录制。
专辑录制完成,荒井正式加入了“山谷”,负责打击乐的部分。
在小娟看来,两位成员的加入便是一个“随缘”的过程,“我们并没有要刻意地去找一个人(成为乐队成员)。
”如今已经是四人在一起的第八年,相近的世界观和审美,加上长时间的磨合,使得他们之间的默契只用一个眼神便足以传递,“人生的幸福就在于你遇到了对的人,我们用音乐就可以相互搭建起一个世界,作为音乐人来说这是最开心的。
”参加今年的草莓音乐节也很“随缘”。
今年4月2日,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参加了武汉草莓音乐节,很多人意想不到,他们这次竟和老牌重金属乐队战斧来了一次“跨界”。
当天,照旧身着一袭白衣的小娟坐在舞台中央,围绕她的是躁动的音乐;小娟和着人声,画面却出奇地和谐。
其实,这样的“跨界”早已有之,早在1994年,刚到北京不久的小娟便参与了当时名噪一时的《摇滚北京II》合辑的录制;和战斧的合作也可以追溯至2001年,小娟为战斧的歌曲《死城》录制人声,她也因此一度被归入“摇滚女歌手”。
尽管现在很多时候被归入民谣乐队,但小娟一直觉得,音乐的表达方式不止一种,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也从未给自己的音乐下过定义,“可能很多人对民谣的解读也是不同的,我们只是在做我们自己。
很多时候,我们的音乐是非常丰富和细腻的,里面其实融合了非常多的元素。
乐迷叫我们什么(音乐类型)其实都没有关系,顺其自然吧。
”所以与战斧的合作,也是小娟和乐队向乐迷呈现出的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音乐没有什么形式是不能合作的,”小娟说,“真正打动过我们的音乐,我们都会去和他们合作的。
这非常好玩,因为能够借着他人的眼睛,看到你看不到的世界,让你的世界变得更远。
当然前提是你真的一定要喜欢,而不是一种做作的嫁接。
”正是战斧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让小娟觉得无比真实和喜欢。
回忆起草莓音乐节当天,小娟眼里依旧闪现出台下欢腾的观众和他们尽情释放的情感。
这一切都让小娟感动和喜悦,不过她似乎并不贪恋那种感觉,“参不参加音乐节也是随缘。
有的时候觉得有空了,而且觉得有好玩的音乐可以跟大家分享,我们就参加;如果觉得这段时间太忙了,那我们就拒绝,在山谷的家喝喝茶,休息,总之就是看缘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山谷也是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有着自己的宇宙观和时空观。
在这个“山谷王国”里,他们把自己的音乐空间称作“山谷的家”,把自己演奏音乐的方式称作“山谷的演奏方法”,把热爱自己音乐的乐迷称作“谷民”……在这个快速变化着的世界里,山谷有着自己的节奏。
作为乐队的核心,小娟向记者坦陈自己从小就“喜欢用熟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包括结识朋友,“我喜欢你这个人,OK了。
并不会说这个人是做什么的,我才去跟你结识。
”小娟这种自由开放的性格一直保持到了现在,比如她从不会因为市场喜欢什么就去创作什么;比如在筹备今天北展剧场举办的专场演出时,为了保持音乐的纯洁度,小娟和她的团队并没有刻意去找赞助,“我们不想让别人对自己的音乐形式指手画脚。
因为走了这么多年,我们不想妥协,但不是说不去融合,只是不愿妥协于一种世俗。
”“我们相信这个宇宙中的时空不止一种,”小娟常常说,“如果你只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世界是唯一的,在面对其他世界的时候就会只坚持自己认定的观点,变得不服从。
山谷有它自己的时间,每个人其实都有他自己的时间和自己的空间,只是现在很多人已经开始不太愿意放慢脚步去看看那个属于自己的时空。
你只要安静下来,就会寻找到这个时空。
”去年年中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推出的专辑《心有花开》便是对小娟想法的阐述。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花开时间’。
就像大自然中的所有的植物,都有它时间的依顺性和顺序性,我们生活在自然中,其实我们也是自然中一部分,也像一朵花一样,有自己的开花时间。
”在当时为这张专辑举办的现场视听会上,甚至有不少歌迷是专程从外地赶到通州。
所以在小娟眼中,许多人认为的“远”也并不成问题,“要看你怎么去想。
”自从1993年从家乡武汉来到北京,小娟便在这座城市扎了根。
虽然在靠音乐为生的早期,她住过画家村,辗转过不同的酒吧,经历过生活的贫乏……可北京的多元和包容一直吸引着这个喜欢音乐的女子,“在北京,什么样的音乐都能够找到它的听众,也有很多做音乐的朋友。
”“很多人可能觉得北京并不是是一个宜居的城市。
”面对记者的问题,小娟依旧用她缓慢柔和的声音说道,“我觉得人最宜居的地方可能是自己心里面。
如果你太着眼于外在的时候,其实很多城市都不太适合居住,即使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你也会感觉到孤单跟寂寞,所以心里怎么想很重要。
我喜欢生活了很多年的、熟悉的地方,因为这样能更深入地看到这个地方的好和不好(其实也没有绝对的好和不好);我也喜欢一个陌生城市给我的那种陌生感觉,因为那样会很容易发现自己是谁。
总之感到开心就好,感到安心也很好。
”此时,小娟突然回忆起去年在重庆人民大厦会堂的演出。
当她唱到《心的世界》时,台下的观众非常默契地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跟随小娟的歌声挥着手。
“如果你是一个流行歌手,可能这司空见惯,但是在我们的演唱会上,观众是处在很安静地聆听音乐的一个状态,这时你就会发现这是一种特别不一样的感觉。
”小娟动情地说着,“你可以感觉到那些灯光并不是手机的灯光,而是他们内心世界的那扇门,就这样打开了。
”这次北展专场演出的主题为什么是“悠春小叙”?小娟:春天是我喜欢的一个季节,因为在这个季节里面万物复苏,很多花都快开了,很多植物都有新生命的产生。
我们音乐里面也会有这样子的春天的色彩,所以觉得春天是一个最适合和大家分享我们音乐的季节。
还有呢,有过去的一些故事可以跟大家分享,有点像跟老朋友们叙一叙旧,三两知己一起聊聊天的感觉。
所以就出现了这个主题叫“悠春小叙”,我觉得蛮好的,好喜欢这个名字。
你们为什么要在剧场办演唱会?小娟:我们从08年开始就全部是在剧场里做演唱会。
因为我们的音乐适合坐着听,就是安安静静地去听。
不太适合在Livehouse,大家站在那里。
我们的音乐有它自己的特点,大家也可以休息一下,不仅是身体上的休息,心理上也休息一下。
和音乐节相比的话,音乐节就是好玩,是因为它有自己曲目的一种好玩的变化,但是我们自己的演唱会还是更喜欢在剧场里面。
月初回家乡武汉参加草莓音乐节,会不会有一些特别的感受?小娟:那当然不一样。
因为家乡有它自己的味道,一回到家里面,那种空气的湿度是你熟悉的,你就会觉得很亲切,无形之中心就会靠得很近。
但同时呢,你走了那么多年,家乡又有那么多的变化,会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武汉这个城市还蛮奇特的,因为气候和地理位置的原因,它有自己的一个气质在里面,是一种无法模仿的、刚烈跟柔软融合在一起的状态。
在家乡演出的时候,家乡观众的素质也真的很让我惊讶,他们真的很厉害。
有点像早期的北京,就是我们去参加音乐节,会有点像带着梦想去的一种状态,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还有点像我们在香港参加林一峰演唱会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也是在享受你的音乐,他们真的是很认真地去参与这件事情。
之前的几张专辑为什么会想到发行黑胶版本?小娟:黑胶给人的感觉是有时光感的,而我们的音乐也是有时光感的,从这点上来说,气质是蛮符合的。
我自己很喜欢黑胶那种慢慢的感觉,有儿时的记忆,有它自己的味道。
黑胶和CD或者MP3这样通过网络下载的音乐相比,听到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而且播放黑胶需要有一个动作,你要把它放在一个机器上面,然后把唱针擦一擦,放到上面,有点从前慢时光的感觉。
现在的人们可能过得太快。
很多东西可能是一秒钟就得到了,失去可能也是一秒钟就失去了。
我相信你得到时多容易,失去时也会多容易。
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它才可能真的是属于你的。
黑胶就像是能把时光的味道记载在里面。
我记得曾经有一个俄罗斯的老师给我听过一张皇后乐队的黑胶唱片,同时又给我听了他们的一张CD,我发现他们之间的差别是,黑胶的高音和低音在CD里面都被切掉了,也就是说它的声音整个就窄了好多。
可能是因为数字的原因吧,它有些东西是不承载的,我想网络下载的音乐可能又会更窄一点。
所以我觉得现在的小孩子们如果有能力的话,真的应该自己收一点黑胶唱片,有机会的话,也给自己备一个黑胶唱机放在家里头。
你可以拿着一杯你喜欢的茶,或者咖啡,或者酒,拿一本书,拿一个自己喜欢的玩具,然后开始享受那种生活最本质色彩。
有乐迷吐槽你在《离家五百里》这首歌中的英文发音,你怎么看这件事?小娟:我觉得如果我是一个美国人,吐槽我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是一个中国女孩,有一些口音是正常的吧;如果特别标准,其实反而是好刻意的一件事情。
而且我自己本身是南方姑娘,我说普通话都有口音,都会有家乡的味道,我在北京这么多年,听到有家乡味道的普通话,反而会觉得特别亲切,会觉得有温度。
美国是一个多种音乐相融合的国家,也没有说每个人的英文有多么纯正。
所以我觉得融合本身就是要包容,包容别的地区的文化在里面,这是我的心态,我会很开心地唱。
你觉得哪些人喜欢你们的音乐?小娟:我想可能是对自己的内心有要求的人,或者是愿意跟自己的心待一待、喜欢一种安静的人。
这个安静不是外在的,而是喜欢跟自己的心交流,喜欢问自己为什么来到世界上,应该是这样的一些人喜欢我们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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