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人类独有的声响运动的艺术,是只能由人类独享的艺术。
为说明这个道理,我们的聪慧的老祖宗在千百年前就创建出“对牛弹琴”一词,原本是欲告诫后人,不可能让人类以外的动物去享受音乐,只因动物们没有享受音乐的天份。
音乐有两大类,一是声乐,一是器乐。
但人类的音乐究竟是先有声乐,还是先有器乐呢? 一千五百年前,南朝人刘勰写出了名垂青史的巨著《文心雕龙》,其著作第三十三篇“声律”说道:“夫音律所始,本于人声者也。
”其意是说,音律(也可解读成音乐)起始于人声(可解读为声乐)。
人体的生理机构原本天生有副好肉嗓,无须劳神耗力去制造能奏音乐的器具,张开嘴放喉唱便能响出音乐来。
刘勰此论大有道理。
我猜,大家不会对此论生出异议的。
刘勰紧又书道:“故知器写人声,声非学器者也。
”其意是说,器乐是模仿声乐的,声乐却不能模仿器乐。
且不说别人对此论是否有异议,我就不贊同,因为在刘勰辞世的一千二百年后,欧洲兴起了声乐的一个叫“花腔女高音”的新类别,正是以声乐模仿器乐为显著优长。
但,刘勰的“器写人声”之高论,恰又是迟于一千多年以后欧洲人才认识到的。
欧洲许多的音乐理论家在他们的著作里明确地指出:器乐的“歌唱化”是器乐演奏艺术的最高表现形式。
要说清这个问题,须从音乐的定义讲起,这是一个大题目,与我今天要说的内容离题太远,暂且搁置一旁不说了。
五十年前北京刘森的笛子和南京张锐的二胡,以“如歌”乐风响彻了中国。
五十年已弹指间过去,国乐界始终如初的冷漠“如歌”。
很遗憾,我们今天从事国乐工作的人们(甚至于音乐学院里的民乐教授们)既要发扬国粹,还要抵制正道的洋货,又不屑于劳力耗神去图书馆里的浩瀚文库里查阅资料。
鉴于此况,我又何必要多言这器乐的“如歌”? 器乐,是人类的文化和科技、生产诸多项类的兴旺发达的产物,是社会文明的晴雨表。
器乐,是声乐的延伸,是声乐须臾不可离的好伙伴。
器乐的音域宽广,音色五彩斑斓,表现力可摧撼人心,是声乐的力量不可与之匹敌的。
声乐与人最为亲近,是音乐的源头又是音乐之本,如把声乐比作大鹰,器乐就正是大鹰身上的双翅,没有器乐,声乐就休想翱翔蓝天。
无论是声乐还是器乐,都是要运用自己的身体、使用自己的生理肌体经过劳动来制造音乐。
音乐,是流动的声音艺术,是依赖人的听觉去欣赏的艺术。
出席音乐会的观众,要潜心聚神去聆听,音乐不是要人去全神聚目看的。
美术,是色彩的艺术,是凝固的静态艺术,是必须依托视觉去观赏的艺术,需要人们举眊凝神去看的。
话剧、歌剧、舞蹈,是把声音艺术和身形表演艺术有机结合的综合艺术,是要让观众既要看又要听的耳目并用地去观赏的。
如今新兴起来的流行音乐的“歌星”和“新民乐”,都是要耗大力去载歌载舞,不过,音乐在此期间只不过是变成了小陪衬而已,身形表演才是主要手段。
“新民乐”们手中的乐器,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小摆设或者说只是小道具而已,展示着女性的艳丽、男人的疯狂。
正道的演奏家在舞台上从事演奏,都是能正襟危坐,潜心尽力于演奏,他(她)们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身貌表演的如何好还是怎么样坏。
世界级的钢琴家、提琴家,他们上得台上去,进入并沉浸在音乐角色里去呲牙裂嘴地演奏,身形表演出的虽说是丑陋,但他们手中的琴奏出的音乐却是最美妙绝伦的。
这是因为他们能主次分明。
可悲的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偏要主次颠倒、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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