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国风”被一次次强调的时候,它不过是针对更年轻一代中国人对传统文化的陌生,拿传统当味精的一种调情而已,“中国风”反倒显示了后殖民时代的尴尬。
“中国风”这个词最近很流行。
最初它出现是在1993年内地歌手去香港拼盘演出时起的名字,现在用于很多流行歌曲中运用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定义。
比如一个歌手的歌词、音乐或者歌名里出现民乐或历史上的某一个符号化的东西,就被叫做“中国风”。
比如有人写了一首歌叫《曹操》,它就叫“中国风”。
从一般理解上讲,人们在命名某一种现象时,是缺乏精确性的。
一个中国歌手强调自己的音乐中有“中国风”,和一个中国人强调自己说汉语一样令人怀疑其动机是什么。
“中国风”也好,“中国元素”也好,被中国人说出来就显得很别扭。
可是如果看看流行音乐领域这些年的趋势潮流,大概也能理解“中国风”的频繁使用是为什么了。
华语流行音乐从近10年开始,大量借鉴西方音乐,它已经和西方几乎同步了。
而周杰伦的出现,给内地流行音乐的西化提供了商业层面上的论证,年轻一代的创作者们大都是受西方流行音乐影响成长起来的,他们有理由相信通过盗版、打口或者网络下载听到的音乐是最好的流行音乐,这种对西方音乐的审美已经变得根深蒂固,让更年轻的一代陌生了传统。
周杰伦这种标志性人物游离于中西之间,他的目的并非是想将两种文化融合在一起,而是变成讨巧的方式迎合多数人接受的可能性,来寻找一种市场上的平衡。
当“中国风”被一次次强调的时候,它不过是针对更年轻一代中国人对传统文化的陌生,拿传统当味精的一种调情而已,“中国风”反倒显示了后殖民时代的尴尬。
如果麦当娜在她的唱片里面用一段青海的“花儿”,那才叫“中国风”的正确用法。
事实上,内地流行音乐并没有切断传统与现代的关系,只是商业结果可以判断一切的思路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这种幻觉也让人忽视了流行音乐民族性的存在。
这些年真正流行的音乐都具有民族特色的,比如刀郎、女子十二乐坊以及布仁巴雅尔。
摇滚乐也没有因为摇滚是一种西方音乐而失去其中国特色,在众多纯西方式摇滚的喧嚣中,仍然有人尝试进行民族音乐与西方音乐的结合。
崔健从一开始便在二者之间寻找一种沟通,因为当时的条件无法让崔健获得太多西方摇滚乐的信息,这让他有更多空间去运用本土音乐演绎摇滚乐。
窦唯也是个很好的例子,他的《黑梦》是纯西方式的,《艳阳天》开始向中国式的音乐过渡,到了《山河水》已经变得很中国化了。
到后来,他出版的一系列唱片都带着民乐的底子;“唐朝”乐队的民族化更多停留在文本层面,他们的音乐是非常西化的;何勇的《钟鼓楼》是一首很地道的北京风味的流行歌曲;到了“子曰”、“二手玫瑰”,这种中国化摇滚手法已经运用得很成熟。
一个令人关注的现象是,近几年地下音乐开始向传统回归。
一直以来,地下音乐是指游离于大众和商业视线之外的一种音乐形态,他们喜欢实验或者追逐更新的音乐潮流,大都停留在模仿阶段,以一种自生自灭的状态存在。
但是他们营造的氛围恰恰是明天的主流趋势。
现在,他们都在尝试着把流行音乐与传统结合在一起,很多乐队已经给自己勾画出一个轮廓。
在这股回归传统的暗流中是否能沉得住气,全凭自己的本事。
这些乐队包括京味儿风格的“佛念”、将先锋音乐和民乐以及舞台艺术结合在一起的“什么(What)”、蒙古呼麦风格的“皮火”、民乐与摇滚结合的“南无”、把曲艺与摇滚结合在一起的“南城二哥”,还有这一群体中的佼佼者“痴人”……郝云:要用自己的母语去歌唱,这是我真正看重的 相比之下,郝云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沾上了一点好运,他能跟一家主流唱片公司签约,并且顺利地出版唱片。
他今年出版了一张专辑《北京》,这是一张用平民化视角描述北京这座城市的民谣唱片。
郝云出生在河南中原油田,家庭关系让他从小就往来于北京与河南之间,小时候对北京的碎片式记忆让他最终定居在北京后,比更多的北京人对这座城市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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