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几把抢:一把散弹猎枪,一把点38口径,一把点44,还有几把左轮手枪。在家我经常把点38掖在裤子里。当MEGAN睡觉了以后,我自己在楼下客厅里那享受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脑子里想着些事情,这时我就开始看见有无数模糊不清的小鬼的身影从各个角落爬了出来。我一开始看不清,他们总是出现在我的余光内,我看见他们顺着窗帘跳上跳下,在地板上跑来跑去,但我每次把头扭过去想看个仔细的时候他们又溜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斩断了和外界的交流,不再搭理我原来的朋友们,自己一门心思的埋进了毒品的感官幻觉中。”“我一生中,我绘画的内容总是反映了我在当时经历的事情。那个时期,我画的东西都是我幻觉中出现的小恐龙和各种鬼画符。我应该画那些我总是看不清楚的小鬼们—相信我,我试过。当我开始有规律的SPEEDBALLING起来,这些小鬼全出来了。远远的看,他们特别小,怪模怪样,半透明的样子,慢慢的爬到了我的身上。我其实挺想‘认识’它们的;我躺在地板上,等着我的心率慢慢放缓,然后我就看着这帮小鬼像马戏团表演似的在房间里折腾。我有时都想把睡觉的 MEGAN叫起来让她也看看。我还尝试拿照相机把它们拍下来,照镜子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他们就坐在我的肩膀上,头发里都有。随着我的用量越来越大,这些小鬼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我开始经常说起他们,把卖我药的人都吓得够呛。非常罕有的情况下我会离开家找我的毒贩买药,一般就在他那来一针,然后这些小家伙就出现了。”“‘嗨,你看见了吗?’我问,把胳膊伸过去。‘你能看见这些小家伙吧?就这儿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是毒贩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没见识过。‘你该走人了,哥们,’他说。‘你太。。。你该回家了。’看来我这种忠实顾客反而妨碍了他的生意。”“有好几次MEGAN都发现了我的马脚,但她就是那么单纯。有一天早上MEGAN把我从沙发上叫了起来,原来头一晚我就躺在沙发上飘过去了,针筒还在我胳膊旁边。”“‘亲爱的,’她说。‘你看猫在玩什么呢。’”“我一看,我那猫就在那拨拢着针管像玩耗子一样,她都没明白,还觉得挺好玩的。”“没过多久,DUFF就开始时不时的来看我,因为他开始有点担心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般我们的对话就几句寒暄,我站在卧室的窗口,他站在路边。我腰间一直都揣着一把枪,我从来也没邀请他进门,不过他从来也没想进来。”“‘嗨,哥们,怎么样了?’我问。”“‘还成,’他说。‘你呢?’”“‘就那么回事。’”“‘那好吧,OKAY,’DUFF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回见了。’”“‘嘿,不进来呆会儿?’”“‘不用。’”“那成,回见吧。”“我奶奶一直都有严重的心脏病,她的过世,对我打击特别大。我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她还不到70岁啊。最后的时刻,我一直在医院里陪在她身边;我这辈子就那一次真是控制不住自己,泣不成声了。”连载三十九:“我奶奶是我认识的最慈善最无私的人。她就算只剩一分钱也会执意把这枚钢币给你。她一直都全力支持我的选择,尤其是音乐。她年轻的时候曾经接受过系统的古典钢琴学习。我感觉我拿起吉他的时候她很宽慰;是她资助了我的第一把乐器。她可能觉得比起骑BMX单车吓唬行人玩,音乐更安全也更高雅。我的奶奶呀,您大错特错了。”“陪我奶奶走过了人生最后的道路,那晚我去了彩虹酒吧烧烤,跟他们的老板MARIO借了几百块钱。我有钱,但我身上从来没现金;我的私人财物管理也把的很严,原因不言自喻。MARIO跟我们很熟,他没问我这钱是干什么用的,而我是第一次向他开口所以也没拒绝我。当然拿了钱我就去买毒品了,然后就坐在车里给自己扎。不知道为什么,我给IZZY打了个电话,他当时刚搬回来,我问他能不能在他那过夜。他说没问题,我就神志不清的开着小CRX去找他。在到IZZY 家之前,我开着车在大街小巷像疯子一样狂飙了几个小时,发泄我的情绪。我记得我开进了一个施工地,故意猛冲过一个路中的小土坡,让车整个飞了起来。我都不知道那车怎么就没被我造废了,也不知道我怎么愣没被警察带走,我整个就是一个精神和肉体上都失控了的马路杀手。我到了IZZY那,他就让我在沙发上休息,我记得我看着电视,慢慢昏了过去。”“现在,1990年这个时候,IZZY因为在客机上和空姐发生了争执而惹了麻烦,那是联邦级的重罪,他被要求接受指定的感化教员监督,根据教员对他的表现决定他蹲不蹲监狱,所以他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特别小心。第二天一早他就要按规定去感化教员那报道,放我一人在他公寓里。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洗了个澡让自己精神一点,因为早上还要去参加奶奶的葬礼。”“洗完了澡我要给自己来一针,其实头天晚上的药效还没完全褪去,但我感觉完全有必要。我找不着静脉;结果弄得满厕所都是我的血—洗手池,毛巾,墙上,所有的地方。我一直扎,直到我扎到了动脉。然后我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藏到了IZZY的壁橱里,把IZZY的公寓整的跟凶杀现场一样也没收拾就去给我奶奶送终了。”“到了殡仪馆,我根本都没人样了。我向我妈妈和弟弟问候,但我不想见我娘家的其他亲人。在奶奶的遗体前我做了最后的道别,马上就躲厕所里给自己再来一针- –我就烂到了那个地步。我从厕所里出来,我妈看出了我的状况,让我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奶奶的葬礼上丢人现眼,就打发我回家去了。回了家我察看电话留言,有一条是暴怒的IZZY留给我的。他发现了我丢在他壁橱里的针管和勺子还有厕所里的恐怖景象,IZZY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考虑到他的苦衷,他随时都有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被教员突击检查的可能,他完全有理由对我动怒。”“现在看回去,我才认识到我有多疯狂,多么的自我毁灭。我是,但我当时完全没有一点判断能力。现在看起来是非常吓人的,但那时的我完全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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