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大家好!林耀基曾经拥有一个想当世界著名小提琴演奏家的理想,但是一波三折的音乐道路使他的理想破灭了。20年后他却让他的学生一个个步入了世界音乐的殿堂,他也因而成为一代音乐教育家。 林耀基不喜欢现代音乐,因为他看不清白作品中描写的未来世界是什么样的,但从古典音乐中,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天、地、人。他是一个对未来很有规划的人,不光是对自己,还包括他的学生们。 主持人:去年您的两个学生陈曦和杨晓宇分别获得了大小老柴的最高奖,柴科夫斯基小提琴比赛相当于音乐界的诺贝尔奖,两个人同时能够获得最高奖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首先向您表示祝贺。 林耀基:谢谢! 主持人:从胡坤1980年获奖到现在,您的学生无数次在国际比赛上获奖,金牌就拿了13枚,对于这次的获奖您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林耀基:这两个学生可以说是中国独资,就是说我自己教,没有跟外国人合作教,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有很多感想。他们的比赛得奖,从胡坤到这两个人去年得奖也是见证了我们国家的小提琴历史发展的过程。 主持人:据我所知您当初并不赞成陈曦去参加比赛,也就是说您对他拿奖并不是十分有把握,是吗? 林耀基:对,因为这个比赛非常难。从我年轻的时候那个比赛非常遥远,对我们来说连梦都不敢做。 主持人:我听说您要求陈曦要答应您三个条件,您才让他去比赛,这是哪三个条件呢? 林耀基:第一个是你必须非常努力每天你都要慢练,每天要从零开始,就是当时你要是准备比赛只有半年时间。我想让他参加比赛,但是那么大的比赛我有点怵,但是我觉得也应该锻炼锻炼,我就说你可以准备但是行不行再说。另外一个条件就是他开音乐会,到5月份开音乐会,公开演奏。你把这都演奏出来了我就决定你去不去。 主持人:另外选手们他们的琴都是百万美金,显然我们陈曦可能是做不到,这一些可能都对他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可能也是您考虑的因素是吧? 林耀基:我记得胡坤1980年比赛的时候,在西贝柳斯比赛,第四届西贝柳斯国际比赛,在芬兰举行的。他第一、第二轮的时候他都排第二,穆洛娃第三轮窜上第一名了,为什么呢?还是第三轮琴没法跟人家比。人家说实话是几百万美金的琴,苏联是国家博物馆借给他们,那么我说今年一定要好琴。后来我们新加坡一个华侨林启明先生借给他一把十来万美金的琴。 主持人:所以从价钱上就差了十几倍,那既然有这么多不利因素,您觉得陈曦他能够脱颖而出,他打动评委的是什么呢? 林耀基:有扎实的基础!他天天录像,天天录音,从零开始找自己的问题。我有一句话,我说自己的问题自己找,自己的优点让别人夸;你找得越多,你台上就越少,你就能够完全放得开,对音乐有个很好的表现。 主持人:其实开演奏会和比赛不一样,那您觉得参加比赛对于选手或者演奏家来说他的压力是什么? 林耀基:他的压力就是说,你看我们代表国家去比赛,陈曦代表国家比赛这个压力很大,外国基本上都自费去的,那个压力就少。所以我让他在思想上充分的准备,准备失败你就去你准备胜利你别去。然你希望得到最好的成绩,是假如你没有失败准备,你上战场肯定不行。心理素质要是过不了关的话,绝对不行! 陈曦以丰富的音乐表现力征服了小提琴比赛的评委和观众,在第一名空缺的情况下与日本选手并列获得第二名,成为柴科夫斯基音乐比赛历史上年龄最小的首奖得主。这位“拿银奖的冠军”那年刚满17岁。 林耀基:因为当时就是进行世界杯足球比赛,陈曦被误认为是日本人所以就挨打了。因为俄罗斯正在跟日本比赛,所以被球迷打,打伤了以后三天没练琴。后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参加决赛,最后得了第二名,没给第一名,但这还是最高的奖项。 主持人:其实中国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比赛获奖的学生都是出自于您的门下,所以很多人好奇,林耀基是谁?怎么这么神秘?他为什么能够点石成金?但是按您的话说任何事物都有它内在的本质,只要抓住规律什么事都迎刃而解,那么您的规律是什么? 林耀基:我有三个老师,一个是大自然,一个是生活,一个是同行,同行包括贝多芬,包括我的学生,爱好音乐的都是我的同行。 主持人:说到大自然,庄子的哲学它跟大自然有紧密联系,因为他觉得大自然能够让人性和人格充分的发展,可以不受外在环境的约束,那么大自然对您教学的灵感是什么? 林耀基:比如说我们带胡坤,去西贝柳斯比赛的时候,西贝柳斯协奏曲的第一乐章一开始就是表现天鹅在游泳,缓缓慢慢的,描写这个自然的景色。那么我跟胡坤上课的时候,就把这种自然景色给他客观的展现出来,你比如说天鹅,它很安静,就像我说这个是天鹅,这个蹼在那儿(哼谱)这个主题在这儿出来。最后乐队那儿(哼谱)我就想象它是一个天鹅的蹼在划水,这个看不见的,但是天鹅是很安静在那儿游,这正好是西贝柳斯这个协奏曲开始的一个背景。 主持人:您这么一比喻,我一下就感觉到非常生动和形象,能够感觉到那种音乐的意境。 林耀基:很多作曲家,他们的音乐全都是来自大自然,来自生活,乐曲里面都是作曲家想像力的一种浓缩,所以我们演奏的时候,我们首先要将作曲家在乐谱里面所描述的东西很完整的,很正确的表达出来,而且通过这个音符,它背后是活生生的生物和自然的东西。 主持人:您觉得您把这个音乐这种美妙,这种想像力传授给学生的秘诀是什么? 林耀基:在中国教小提琴,它缺了一个阶段,就是欧洲古典音乐的氛围,所以在这个时候,这种环境迫使我想教好学生,就必须动脑子:一个是学哲学,总结经验,总结小提琴演奏规律,那是技术方面;还有一个方面,我就是要给他们跳舞,各种舞,古典舞,探戈,当然是意似,我也不会跳,那个脚够不着,我用手代替一下这种感觉,但是学生假如没有舞蹈感觉,光看这个谱子的话,他就只有节奏。其实节奏里面它有很多韵律,它有很多新奇的语言,还有对话。 主持人:我听说您还编了很多生动的口诀是吗?您能说几句吗? 林耀基:我第一个口诀是:内心歌唱率两手;两手顺从跟着走;基本要求匀准美;胆大心细精益求。这什么意思呢?就是你的内心歌唱率领两手,所以歌唱是最主要的。我们拉小提琴, 弹钢琴干什么?主要是你的内心的一种感受。小提琴它是身外之物,所以首先通过我们的歌唱,心里面的歌唱才能够将这个感情表达出来,还要通过小提琴这个乐器,所以我一定要懂得小提琴它的演奏规律,所以你要花很多心思。我跟学生讲的最直接的一点就是学生拉琴一般都是喜欢手先出来,脑子在后面,这是我在教学里面,碰到经常的问题,我要慢练、轻拉、快改。我要放慢,我要轻拉,要轻你就能站得高,你就看得清楚。轻,安静能听出你的毛病来,一不准马上改,马上调整,所以脑子是快的。我放慢的速度是给你一种可能性,所以光练技术这里面没有一个境界,没有高水准,没有这个高标准,所以我说:“一定要高标准,低消耗,那么我要省力,但是我的标准也要很高,所以慢练,使你的脑子里有提升,能够有很高的控制你的手。 主持人:但您的从零开始,我们可以这样去理解,就好像你已经唱歌唱得很好,但是每天要反复唱这一句,那么您怎么样能够使您的从零开始变得使学生他不觉得枯燥呢? 林耀基:一开始学生怕这样拉,这样慢,这样轻,会不会不响?会不会不快?后来我说看看我的学生,得奖的没一个手慢的, 都是很快,对不对?我说怎么练的?就是这么练的,天天从零开始。陈曦那三个月,他基本上走了很长,走了人家几年的工夫,所以练琴一定要讲究科学的方法。还有双规的问题,我也用上这个词,我说你知道什么是双规吗?有些学生不知道,有些学生知道。双规就是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你这个问题没说清楚,音不准,音准就是地点,这个位置;还有规定时间,时间就是节奏,所以一定时间你要双规,弄好了,你就自由,你现在不清不楚,我不要你乱来,这是纪律,纪律和自由的关系。 主持人:您第一次接触小提琴是在什么时候? 林耀基:那时候看梅纽因的电影,梅纽因演帕格尼尼那个电影《剑胆琴心》,梅纽因在幕后演奏小提琴,非常喜欢看那个电影,还有《恨海香魂》,爱斯特恩在里面演奏的音乐片《一曲难忘》,肖邦的叫《一曲难忘》这个电影。这些电影对我,非常喜欢,非常有吸引力,影响很大。当时没琴拿两根筷子,在那儿比划比划,后来我爸爸说,你不是搞这个的料。我那时候很调皮,后来我偷偷去学,后来我爸爸也认可了。所以等于是看了电影以后才决定去学琴,但是后来我万万没想到,我跟梅纽因能够在一块当评委。当时梅纽因对我们是神秘得不得了。 主持人:您的老师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马思聪先生,当初他怎么会选中您成为他的学生呢? 林耀基:我学琴很晚,13岁快14岁了(1951年2月11号)。我自己背着我爸爸,妈妈,自己跑到温瞻美老师(马思聪老师的学生),那时候在广州学校是最好的。家里不让我学,因为觉得我调皮,你说你还学琴,假的。后来我真喜欢所以就去了。马思聪先生1952年来广州招生,5,6月份的时候,结果当时我没报名,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刚学了一年。他正好在我老师家住,他在里面休息,我在外面,在客厅里面回课,拉西班牙交响乐,这个很难。主持人:你怎么可能在一年就拉这个呢? 林耀基:所以我后来就说,我为什么现在打基础?因为我曾经是最大的海派。海派的概念是什么?海派就是好高骛远的,没这基础,就拉那些东西叫海派。那么后来马思聪听见了,就认为我是一块材料,所以是我没见他,他没见我,我也没有报名,也没考试,他就把我招去了。 主持人:听说您到了音乐学院以后,也特别调皮,经常逃课是吗? 林耀基:对。所以我现在教学生的时候,以自己为反面教材教育他们,你别又像我那样。当时也是给马思聪院长带来很多麻烦,因为他招我来的,我也不上课就跑去玩,告状告到马先生那里去了。 主持人:但是您也不光是都是为了调皮。有一次不是也为了去听奥依斯特拉赫(世界著名小提琴家)的演奏会,您才逃课的。 林耀基:对。有一次是这样。因为奥依斯特拉赫要来天津,后来我说,听一次大师不容易,从来没听过,多听几次,开除我也算了就这样。 主持人:虽然您是非常调皮,但是应该说您是非常幸运地被派到苏联去留学,这是很多人梦想的机会。 林耀基:但是去苏联那个事,也是马思聪老师做了很多努力。因为柴科夫斯基的独奏选拔,这个国际比赛选拔,是半年前就通知了,但是没有通知我,因为没决定能不能去,所以在前一天告诉我“前一天你去试试”,我说好,我说没练琴,好呀,我去了,结果歪打正着我就选上了。也许准备就不行了,准备可能就紧张了,没准备,我说谁都知道没准备,我今天下午试试,试试就选上了。 主持人:所以您去苏联留学是为了参加柴科夫斯基比赛。 林耀基:对。我去了以后我老师一看,说你能力很强,但是晚了。因为我1960年去,我跟盛中国两个去。比赛是1962年,那个时候他嫌晚,为什么?他的学生巴契科娃,一个教授就是我的同学,他那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这两年他就到处演出,到处实践,所以老师说:“你现在晚了。你学琴晚,你还不如学教学,打基础。”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从头来。 主持人:当老师告诉说,您不能去参加比赛,您一定心里很难过。但也是从这个时候,您转入了教学。 林耀基:我一去苏联以后我听人家拉,我觉得不行,没法跟人家比。这个时候我想,老师也这么建议,我就觉得好好学教学,好好总结小提琴的经验,将来能够对中国有所贡献,我老师也这么说了,所以我的路还走对了。 主持人:在这些大师的熏陶下,您觉得对您后来的教学有什么样的帮助? 林耀基:这很重要。因为什么?因为我从他们的演奏里面能够看得出来最自然的东西,它里面最本质的东西。我感觉走的这条路就是,能够将小提琴生活化,不能将小提琴神秘化,假如神秘化,我永远掌握不了它,所以还有一条就是,我们要把我们的灵魂升华,我把技术踩在脚下给我用,音乐跟技术它不是一回事,音乐包括技术,但是技术不能包括音乐,所以为什么有的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一代小提琴音乐家。 主持人:最后就是像您所说的,他能不能升华。 林耀基:我教学当中最终一个目的还是爱,有爱心。有爱心,有耐心,有恒心。你有爱心才能够:一个是热爱小提琴;一个是热爱观众;一个是热爱大自然,热爱生活。所以爱有很多种:有集体的爱,家庭的爱,国家的爱,民族的爱,但最后应该是博爱,只要你有博爱的话你就会用你很好的音乐来抚平人们在生活当中受的创伤。如果没有博爱的一颗心的话,最多他只是小提琴匠人,他不可能成为小提琴家,因为最后是,你要震撼别人的心灵,所以他在高处。所以晏殊的诗(宋朝的):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你站得高你就看得远,你不站得高,你不升华,有很多东西看不见。 主持人:您看您学了这么多在苏联,可是回到中国以后,正好赶上文革,它没有这样一个政策,您还能把这些抱负和理想实现吗? 林耀基:我那时候准备改行。江青说音乐学院是贵族学院,那时候办不办还不知道,我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最好的方向我能培养学生,完成我的梦想;另外一方面,实在不行我就再定现代的,反正你不能一种准备。那时候你怎么做,另外一种准备,怎么来实现你的抱负?在文革期间,1971年江清搞了一个五七艺术大学,我在那儿教。那个时候主要是工农兵子女,那个时候我教学也很严格。我跟学生讲,我怕人家扣我帽子,是纯艺术观点,因为1958年时候,马思聪院长曾经被人家贴大字报,说他纯艺术观点,因为马思聪先生那时候就说我希望到了学校以后,就听见琴声,让人扣了帽子。后来我也害怕 ,后来我就说,你们演样板戏,演英雄,音能不准吗?你要将最美好的声音送到工农兵的心坎上,我那时候这样讲,我照样严格,采取一个迂回的战术。 主持人:所以您看文革一结束,1980年胡坤就是零的突破,为我国争得了第一枚金牌。 林耀基:不是金牌,零的突破是西贝柳斯第五名。之后,第二年他得了梅纽因国际比赛第一名,后来他得了几个第一名。 主持人:但是零的突破在中国那时候就是很不容易,我想那一次的得奖可能对您来说是一生都难忘了,是第一次您的教学有成果。 林耀基:那次完了以后,回来就住医院(301医院),冠心病发了。为什么?因为我心脏病,住了一个多月,可能也是比赛的时候太紧张了,而且也是很激动。我记得第三轮的时候,芬兰11月冰天雪地,胡坤进入第三轮决赛,我琴都不让他拿,我怕他摔一跤麻烦了,我帮他拿的琴。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是老师的心,学生就是我的孩子。你比如说,杨晓宇有一句话,他当着记者,问他得奖以后的感想,他说我是调皮的学生,不过林老师对我不放弃,他说十个手指头,每个学生都是一个指头,哪个疼了都有这种感觉,就是说我们师生关系非常好。 主持人:那么这里呢,我们有一段您学生的采访录像,我们一起来看一下。 薛伟:实际上他一直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关爱我,那么我也像对待自己父亲一样,这样的爱戴他。在学习上一直可以说对我非常严格,生活上也照顾得可以说无微不至,在学习期间完全不像我以往的传统的师生这样的关系的一种概念。我一星期最多的时候,可能要上五次课,每一次可能2到3个小时。 主持人:我能感受到您和学生之间的这种关系。 林耀基:其实音乐学院一般来说,老师给学生上课规定是每周2到4个小时,但是像薛伟,柴亮,包括胡坤,他们都跟我讲,您上课根本是一天就恨不得,每个学生是3,4个小时,可能音乐学院惟一没课表的就是我,从我教学到现在没课表,我都是打电话约,当然每年上课时间就不一样,但是任务多了,我要加很多课。陈曦上次参加柴科夫斯基比赛,很紧张那几个月,我差不多一个礼拜教9个钟头,柴亮他私下里跟我讲,他后来变成迪蕾的助教,迪蕾是世界著名的小提琴教授了。他说他教的一些学生也有些成绩,有些考到了著名的“朱利亚音乐学院”。 主持人:但是他说他最佩服您的,是您的那种奉献精神。他说我永远做不到他那样,因为可能在美国这个大环境的关系,时间就是金钱,他是一分钟都要按钱来算。 林耀基:我觉得学古典音乐,学小提琴,这个西洋乐器,尤其在我们中国这个环境,这个思想才刚刚起来,你假如说是为了赚钱,我跟学生说,你最好不要学这个,因为这个投资早,花的时间很长,花的力量也很大,往往收效也不是那么理想,因为你喜欢它,因为你热爱它,所以这很重要,就是说你悟到了,你感觉到这个音乐是比金钱价值要高得多,我在精神上能够满足,因为我可以当我年纪大的时候,走不动的时候,音乐还在我们脑子里面神游。 主持人:那么我们不光说是国外,现在国内的音乐教师,他也都是按小时来论价,这个我们没有什么好指责,是应该的,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很多音乐教师,他是程式化的教育,每一个学生来,我都是这样教你,这对学生是一种负责的态度。 林耀基:按我来说就是要用心教,当然你说生活还是需要,但是这不是目的,目的还是培养学生,而且把我们的感受告诉学生,我们的经验,包括好的经验,包括不好的经验,告诉学生怎么走,走怎样的路?这个路不是说一定要这么拉,这么拉,不是,而是就是说这条道路,你去大自然去探索,你去大自然里面索取,所以我的感受就是感悟人生,你从感悟人生里面,感悟人生的真谛里面,你才能够有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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