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盛夏的深圳街头涌动着一股热气,傍晚下班高峰期,一曲《海阔天空》穿透拥挤的人群,循声望去,人潮慢慢向一个抱着吉他弹唱的街头歌手围聚,浑厚的嗓音就像磁铁一样吸引了众多行人的脚步。
小海南,今年31岁,来自海南临高,真名叫做王小康。
作为beyond的忠实歌迷,他曾经在无数街头唱起Beyond的歌。
去年,他在日本东京街头演唱的一曲《海阔天空》被拍成小视频,很快在网络走红,感动数千万网友。
当老艺人坚守街头,为热爱、为生活时,一群像小海南一样的年轻艺人,没有因为偏见和辛酸而远离街头文化。
相反,他们擅长接受流行文化,拿出对新事物的好奇和年轻的激情,将各式新潮乐器、新式舞蹈融入街头艺术中,玩转新媒体,为城市文化注入更多内涵。
从8岁开始,小海南一直将黄家驹视为偶像,这些年在街头演唱,他一直在唱粤语歌,尤其执著唱Beyond的歌,只为把他们的励志精神延续下去。
小海南告诉记者,他这一代很多人深受Beyond影响,“带Beyond的歌去世界各地,留下我的声音,是我从小到大的心愿”。
去年2月,一段《他乡遇故知,东京街头一首海阔天空唱哭同胞》的视频在网上广泛转发,点击量高达数千万,作为视频主角的小海南一夜成了“网红”。
这让网友们认识了在街头默默唱歌十多年的他。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海阔天空》里的这句歌词,是许多像小海南一样的年轻街头艺人的人生注脚,他们既为生计,但更多是为追求梦想而选择扎根街头。
29岁的朱小佳就是其中一个。
来自湖南郴州的他,2009年毕业后留在广州做程序员。
由于经常加班敲代码,忙得没有自己时间,怀着音乐梦的他有意辞职,走上街头当一名“治愈系”歌手。
起初,这一想法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他们不愿意我辞掉稳定工作,觉得街头卖唱就像在街上要饭一样,到后来才让我出去闯。
”2011年,小佳开始在街上唱歌,一把吉他、一个音箱、一支话筒伴他走遍广州的大街小巷。
他常常唱周杰伦、林俊杰的歌,希望用“治愈”的歌声给流动的城市增添一丝温暖。
7年来,他用温厚的嗓音唱尽都市人心头的悲欢。
除了专职做街头艺人以外,还有不少年轻人“兼职”街头表演,白天在写字楼西装革履,晚上在街头放声高歌。
深圳秦朝乐队的鼓手秦歌拥有自己的企业,开着价值500万元的豪车,在街头卖艺六年。
1999年,秦歌只身一人来到深圳奋斗打拼,靠着售卖珠宝翡翠发家,随后又转型做了科技和新能源行业。
2012年,秦歌和妻子散步时遇到了街头艺人,萌发了玩音乐的兴趣,“看到他们的器材那么陈旧,我忍不住主动给他们换了新的乐器,也结交了这帮音乐上的挚友。
”为了表达对秦歌的谢意,乐队以他的姓氏起了“秦朝乐队”的团名,而秦歌也由此从此“跨行”兼职做起了街头艺人。
年轻人眼中的世界总是美好的,但当他们走上街头,一次次遭受白眼和驱逐时,他们时常陷入沉思。
不过,他们也经常收获鲜花和掌声,在“点赞”中获得坚守和成长的力量。
起初,由于没有音乐基础,刚加入乐队的秦歌在演出时常常遭遇挫折,为了快速进步,他每天至少花五个小时练习,表演渐渐得到观众的肯定。
但让他一度难以适应的是,不同于商场的运筹帷幄,街头表演往往是“看天吃饭”,何处何时展演不由人。
“有时会觉得像过街老鼠,不管到哪里演出都得提防被人驱逐。
”秦歌告诉记者,他们乐队都是大件的乐器,有时刚到一个地方演出不久就要换个地方,又得重新搬离乐器,难免心生委屈。
朱小佳有同样的感慨。
他回忆,2013年以前,广州街头唱歌的、唱戏的、打鼓的、变魔术的艺人比比皆是,假唱、乞讨的人也不少,靠近马路、人流量大的场地往往是必争之地。
2013年后管理趋严,街头艺人们经常躲避城管和商场保安,一旦被驱赶只能另觅他处,遇上刮风下雨也不能演出,“就像在夹缝中生存一样”。
尽管四处漂泊,也有过放弃的念头,但一群年轻艺人始终在坚持。
“会停下来听歌的人,大多是被音乐所打动,或是引起了共鸣”,朱小佳告诉记者,不少听众会特地写小纸条塞到他手里,有的称赞他唱得好听,有的说他唱中自己的心事,有的谢谢他抚慰了内心。
这些都给他了莫大的鼓励。
秦歌累了的时候,也会想想观众的掌声、欢呼和上前打赏的每一瞬间,这是他们站在街头表演几个小时过程中最为幸福的时候,“所有的辛苦一下全部没了”。
6年来,秦朝乐队每周都坚持在街头演出,除非遇上恶劣的天气状况才会取消表演。
秦歌说,音乐于他而言是精神粮食,这与金钱的价值无关,更与挣多少钱无关,“音乐让我得以放松,这是一种精神寄托”。
秦歌认为,如今乐队拥有十几个粉丝群,早期在QQ上建立的群粉丝数量已达到最高人数2000人,不少听众每到周末都会特意来到深圳市民广场听他们唱歌。
“其实他们也不太懂音乐,大多数都是我们在唱,他们在听,但歌声能代替语言,成为彼此心灵沟通的桥梁”。
2015年,得知一位粉丝患癌住院后,秦歌带领乐队召集其他粉丝一起筹款。
粉丝们凑的7900元加上乐队自己掏的,一共捐赠了2万多元。
秦歌说,这位患癌粉丝觉得音乐让他获得重生,在出院后也组建了自己的街头乐队,希望通过音乐传递“爱”。
“从来没想过音乐可以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正能量,这让我更加坚定在街头做好表演的决心”。
许多年轻街头艺人喜欢边走边唱,挣到了路费就前往下一个城市。
如小海南,目前已走遍了十多个国家:法国、德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奥地利、瑞士……“我很喜欢用街头音乐的形式与现场听众交流,纵使生活有很多不如意,但起码那一刻我们是开心的。
”小海南回忆,许多在异国他乡的华人听到他的歌声后都会忍不住流泪,不少人甚至全程一起大声合唱。
对待每一次表演,小海南十分认真,几乎每一首歌都是拼尽全力。
驻足半晌,总能看到他因飙高音而青筋毕现的脖子和涨红的脸。
与正常演出不出,街头艺人不是唱得好就收入高,有时运气好,小海南一晚上的收入能有几百元,少则几十元。
小海南认为,打赏是对街头艺人工作的尊重和肯定,但不少人把街头艺人当作是流浪的乞讨者,“卖力唱到喉咙冒烟,一些站着听了一整晚的人,也不会打赏。
”让他颇为困惑的是,去年他在网络出名后,部分从来不联系的人来找他借钱,“他们以为我红了,就发达了,其实我出国表演大多是自费的。
”收入微薄且不稳定,是年轻街头艺人逐梦路上的困扰。
年近三十的朱小佳除了在街头唱歌,也会在酒吧、餐厅驻唱,受邀写歌或演出。
随着年岁增长,他感到压力倍增:家人一直在念叨他找个稳定工作,早点结婚生子,身边不少同行也在考虑转型。
转型,赋予年轻街头艺人更多活力。
“很多街头艺人转行去教乐器,还有一些在专门做网络直播。
”朱小佳说,他认识的一对广州年轻情侣在直播平台上是“网红”艺人,有多达250万粉丝,“他们不用靠别人打赏糊口,而是靠直播刷礼物挣钱。
”朱小佳坦言,虽然现在年轻街头艺人流行玩网络直播,但他不太喜欢这一方式,不想在直播中开口向粉丝要打赏,“如果一直想着让人打赏,会唱得不好,可能我比较佛系吧,更喜欢随心所欲做好音乐。
”谈及未来,朱小佳打算继续在街头演唱,一边在微信粉丝群里分享演唱视频、和歌迷聊音乐,一边开课教吉他,等有能力再和朋友合伙开琴行,继续追寻音乐梦。
和很多年轻街头艺人一样,每次演出完,小海南都把演唱视频发在微博、抖音等网络平台上,和粉丝们分享。
“我违背了某些传统的生活,就是为了寻找我心中那份快乐。
”小海南说,他很珍惜当下,趁着年轻还能唱,能唱一天就是一天,“只要生活允许,我会永远唱下去。
我没有什么伟大梦想,过好每一天就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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