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曹忆蕾来源 | AI财经社“每个平台都是大明星、流量艺人,非常俗,但这是现实。
大家就是要流量流量流量。
”这是《乐队的夏天》中出现的一幕。
在这档节目里,31支乐队要在这个夏天角逐出HOT5,资历最老的是出道30年的面孔乐队,也有音乐节压轴的常客新裤子乐队,还有名不经传的客家乐队九连真人。
尽管中国的乐队不再是稀有动物,坐一趟大巴去郊区赶一场音乐节太常见,可被放到综艺舞台,这还是头一遭。
现场打分、末尾淘汰、直面批评,他们熟悉地下录音棚糟糕的气息,熟悉音乐节躁动的旋律,熟悉默默无名时的挣扎,唯独不愿向市场和流行低头。
张亚东说,钢琴教育十年,不如一个郎朗。
90年代的唐朝、崔健之于中国摇滚乐,何尝不是星光熠熠。
辗转30年,中国摇滚乐在主流市场失声了,重新回归却要承受争议。
中国摇滚乐不止1994年的伤心旧闻,还有后20年的挣扎与求生。
追逐个体享乐的世界已经不是摇滚乐的乐土,该放下前程往事和英雄强势,为摇滚乐寻找新经典和新偶像。
谈论乐队的夏天还为时尚早,不如先试着走出冬天。
90年代,“摇滚就是反商业”在1989年的冬天,台湾音乐制作人张培仁只花了一首歌的时间,就为大陆摇滚圈旺盛、蓬勃的能量吸引、着迷。
那是一首老牌摇滚乐队RUSH的歌。
在王府井的一家咖啡馆里,他和唐朝乐队也因此成为朋友。
隔年,张培仁成为了唐朝乐队的操盘手。
他所创立的“魔岩”厂牌,相继推出了《中国火》系列、《唐朝》专辑和后来代表“新音乐的春天”的“魔岩三杰”——窦唯、何勇、张楚,成为了人们对90年代摇滚乐的经典记忆。
台湾成熟的唱片工业撞上了大陆摇滚圈的能量场。
当时,魔岩宣传总筹牛佳伟的感觉是:“大陆音乐带领整个华语音乐潮流的时代来了”。
1994年12月,当“魔岩三杰”及唐朝乐队站上香港红磡体育馆,整个港岛都在震颤。
演唱会台下,张培仁邀请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
这是他的意图,让中国摇滚乐走出去,再回头来造成影响。
在轰动背后,却是摇滚浪客和唱片公司之间的一笔烂账,各执一词。
多年之后,这股怨气仍然难以化解。
于唱片公司而言,北京摇滚圈是一座未经开掘的音乐富矿。
滚石唱片声称,投入是不惜工本,一般专辑制作费几十万,但是出一张摇滚专辑,他们舍得花300万。
乐队似乎并不领情,抱怨合同不公、报酬太低。
面孔乐队嫌《火的本能》30万的保底版权费太低,把制作人方无行堵在三环路上,吓得方无行逆行逃跑,车跑没油了,被乐手捉住跑家里洗劫一遍。
1996年,方无行再次陷入狼狈,摇滚圈疯传方无行与盗版商联手。
多年后,他说,”这完全是不可能的,连北京玩摇滚的一些老炮们都把这样的说法当成笑话。
当时的情况是大家都被盗版困扰,北京本地的各路神仙也无法搞清盗版的源头,我一个外来人怎么可能和大陆的盗版商联手呢?“乐手拒绝配合宣传,追要唱片销售分成。
一卷磁带的收益是1.5元,分给乐队4个人,每个人从一卷磁带里可以分到4分钱。
加上唱片公司只签约主唱,不签乐手,这直接导致“做梦”乐队的解散。
当然,这也有唱片公司的考量——据说当初签约“黑豹”乐队的公司,因为窦唯离开乐队受到不小的损失。
规则、合同、商业道德,这是第一代摇滚客从未接触的世界,才华是他们最大的道德,他们也因此成为潮流、市场、女孩之间的宠儿。
但是,成名背后的代价,他们一无所知,经验为零。
“我们受到的教育里,是不懂得这些的。
”张楚说,“那时候谁知道唱片业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只有你进来了才知道那里头的沟沟坎坎。
这是个过程,也得有点牺牲。
”不仅如此,乐手和商人是两辆迎面冲撞的车,在高速行驶中相互较劲。
乐手间流行“反商”情节。
张楚在接受正午采访时曾表示,当时的大众是被乐评引领的,而乐评人因为要占据先锋性,又提出了一个社会主义理念即“摇滚就是反商业”。
方无行不以为然。
他在中国摇滚乐的回忆录《泥石流本纪》中抨击乐手的虚伪,“他们心中有着极端孤高的反商情节却又受不了名利的诱惑,并将争名夺利的企图,以非比寻常的优质行动作为较劲的方式,这是摇滚圈的悲哀。
”94年的红磡演唱会,成了一个时代匆匆完结时的最后华彩。
这是滚石公司唯一组织过的一场大陆摇滚演出,虽然赢得了声量,但并没有赚到钱,在商业上也是失败的。
贫瘠地里生出的鲜花,再绚丽夺目,也难有长久的生命力。
辉煌、激情被一夜成名耗尽后,结局如何勇后来所言:张楚死了,我疯了,窦唯成仙了。
2001年,滚石迫于财务压力,从国内撤资。
尽管张培仁对于大陆摇滚乐有着长远计划,他已经意识到“这是工业、产业的人要去解决的”,已经无计可施。
最后,中国火变成了张培仁一肚子的火,他带着遗憾与恨离开北京,离开自己一手缔造的大陆摇滚乐的巅峰时代,离开“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理想主义的十年”。
千禧年,“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2019年的夏天,张亚东又一次听到了《New boy》,这是一首20年前的歌,出自朴树的首张个人专辑《我去2000年》,他是这张专辑的制作人。
歌还很新,演奏的人换成了盘尼西林,一支平均年龄25岁的乐队。
张亚东50岁了,他也好久没见过46岁的“小朴”了。
这是一首为千禧年创作的歌曲,人人都是new boy,对技术、资本、财富充满热枕,任何人都能赚到钱。
正如《New boy》里唱的,“以后的路不再会有痛苦,我们的未来该有多酷。
”现实与歌里唱的总是相反。
互联网的到来,彻底摧毁了唱片业,这是场全球性的崩解,不仅在中国。
基础薄弱中国唱片工业尚无力制造一个流行明星,更别谈向地下摇滚倾斜资源。
在一个没有音乐节,没有广告代言,没有商业赞助的年代,摇滚老炮彻底哑火了。
2008年,在盛志民导演的纪录片《再见,乌托邦》中,何勇向DJ张有待打听张培仁的消息,想通过他向滚石唱片要点钱:“这么多年了唱片一直卖着,彩铃什么的,一分钱没给过。
”前一年,他总共只有三场演出。
窦唯不做摇滚乐,换了新的音乐类型。
在南方,一场演出给200元,他也愿意去,他认为自己应该走动着、演着。
这样的价格,红过的乐队都不愿将就,放不下身段。
互联网来了,有强大的搜索引擎,有到处发歌的平台。
但是免费下载、免费听歌,歌手去哪里赚钱吃饭。
何勇弄不明白,他问张有待,“网上有商业模式吗?”或许,何勇该更直接点,中国还需要摇滚乐么?张培仁曾向崔健建议把摇滚乐改叫“刀子歌”,彻底与西方脱轨。
无论是刀子歌,还是摇滚乐,其本质都是对现实的批判。
早在1993年,魔岩三杰依然活跃在舞台上时,乐评人金兆钧就指出,“中国现在需要的是极端的浪漫主义,不是现实的批判的摇滚精神。
为什么呢?中国人刚刚开始挣钱。
如果中国没有大的变化,老百姓会在一个很长的时期内先追求钱。
追求钱的过程中,人们不会过分的追求精神,而是追求放松和享受。
”1997年,一股新生音乐力量顺势而生,要和“苦大仇深”的摇滚乐说拜拜。
“北京新声”的概念第一次被提出来,时髦的,前卫的,趣味的,都市的纸醉金迷和年轻的享乐主义,其中不乏此后大有名气的新裤子乐队、鲍家街43号、花儿乐队等。
幸运的是,他们赶上了唱片业的末班车,从卡带到 CD ,短时间内被关注到。
不幸的事,人还没撑到发迹,就被互联网大潮淹没了。
“那时候真的没人听了”,新裤子主唱彭磊改去做动画片导演,吉他手庞宽做设计。
那时,清醒乐队的主唱沈黎晖摇身一变,成了唱片公司摩登天空的沈老板,日子也不好过。
2000年到2005年,摩登天空欠了一屁股债,到最后只有两三人勉强支撑,投资了300多万,亏了将近一半。
沈黎晖躲进了录音室听音乐,他很清楚,“我是在逃避现实”。
有人逃避现实,自然也有人另觅出路。
2000年,鲍家街43号的乐队主唱选择单飞,签约世界五大唱片公司之一的华纳。
摇滚圈少了一支先锋乐队,中国流行乐从此升起一颗巨星,那就是汪峰。
一曲《飞得更高》让汪峰听到了钱的声音,2004年6月到2005年1月,半年时间里,《飞得更高》先后在各种舞台上重复三百多遍,还与“神舟六号”一同升空,汪峰成了中国企业家、官员们喜爱的歌手。
与新裤子同为朋克军团的花儿乐队,选择了走向大众,签约主流唱片公司百代后,走起了流行摇滚风。
可是,流行摇滚能叫摇滚吗?这不重要,2005年《嘻唰唰》红遍大街小巷,抄袭也挡不住花儿乐队火了。
汪峰、花儿乐队的形象转变背后,是攀上了彩铃的高枝,加上包装和营销,使得他们迎来了事业的第一次腾飞。
而新裤子的庞宽和彭磊还在看不到尽头的工作里蹉跎着,他们意识到”该干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2006年,新裤子推出了一张名为《龙虎人丹》的专辑,从朋克彻底变成了新浪潮和合成器流行,穿着李小龙式的运动衣、脚蹬飞跃,扭着迪斯科舞步。
在《乐队的夏天》里,沈黎晖给这次转变很高的评价,”新裤子的翻身之作“。
事实上,13年前,沈并不看好新风格。
这也令老团员不适,乐队创始成员刘葆离开,加入了老牌朋克乐队蜜三刀。
直到2008年奥运会之后,苦苦挣扎的乐队才挖到了第一桶金,那就是音乐节。
2004年,是中国音乐节文化的破土之年。
贺兰山脚下,摇滚歌手苏阳第一次参加音乐节。
他告诉AI财经社,在此之前,中国没有真正的摇滚音乐节。
贺兰山音乐节第一次启用了18支乐队,几乎汇集了当时中国摇滚群内所有的大咖:唐朝、二手玫瑰、子曰、崔健、张楚、何勇……Livehouse是乐队成熟前的实验地,音乐节则提供了面朝大众的舞台。
2005年,苏阳来北京加入音乐节的大部队后,从开始每年固定7、8场演出,到现在多的时候,每年至少20场。
随着迷笛、草莓、乐堡等音乐节的制作厂牌逐渐成熟,音乐节不再是一年演一场的非常态,反而成了成熟乐队的常规演出,小众乐队也可以通过音乐节不断与观众见面,推出新作品,告知新日程。
Livehouse、音乐节在大众间的普及,似乎解决了乐队生计问题,但乐队没有停止对表达这个课题的探索。
有一段时间,新裤子乐队玩过土摇,“歌词特别长,像小学生作文一样”,风格转变了,躁动的旋律在音乐节上格外受欢迎。
商业上的成功没有令彭磊坚持土摇,”心里不是这样走的“,后来,他们玩合成器、迪斯科舞曲。
在音乐节上,上一个乐队演完,轮到他们的时候,底下的人几乎走光了。
是不是走得离观众太远了,他们开始反思这类问题。
当他们回归三大件的摇滚乐,《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写出了那时的挣扎与迷惘,“物质的骗局,匆匆的蚂蚁,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我不要在失败孤独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里。
”新十年,不需要摇滚在接受《乐队的夏天》邀约前,摩登天空副总裁乌莉素雅为乐队搬上电视,努力过三次。
第一次是5年前,电视台只能给出垃圾时段,这等于节目白做;第二次,乐队MV都拍齐了,但是节目组要求先翻唱后原创,“这是与乐队不可调和的矛盾”;第三次,节目组给出脚本,要求乐队“演”。
三次都以失败告终,即使有时节目出了,乌莉素雅也没有看一眼。
市场还未开化,当习惯在live house、地下录音棚里独自歌唱的摇滚乐,要走向大众流行时,各方自然难以达成共识。
事实上,音乐综艺随着中国娱乐工业的发展,思路和路径也在发生巨变。
2012年,《中国好声音》异军突起,挖掘素人声音,为华语音乐圈供氧;第二年,《我是歌手》开播,这档节目意在重新演绎经典曲目和翻新过气、不成名的歌星。
两档节目均做到第7季,过度消耗之下,惊喜不再。
《好声音》的历届冠军,少有真正走进华语流行乐的名人堂。
论造星成名的含金量还不如毕姥爷的《星光大道》。
市场需要新的声音,打破套路和乏味,直到《中国有嘻哈》的出现。
嘻哈的突围是街头文化、小众文化被打造成流行文化产品的成功,也是综艺研究青年文化的开始。
此后,嘻哈说唱、街舞、脱口秀、滑板,这些青年眼中所有“酷东西”都被转化成了综艺产品。
这次,终于轮到乐队了。
摩登天空是米未敲下的第一家厂牌。
在《奇葩说》取得空前的成功后,米未陷入了创新困境,新节目如《饭局的诱惑》、《拜拜啦肉肉》、《黑白星球》收效不佳。
在乐队海龟先生的经纪人李桐看来,《乐队的夏天》和《奇葩说》的共性在于表达,前者是音乐态度的表达,后者是观点的表达,这也是她认为可能成功的因素之一。
《奇葩说》受欢迎在于打造出肖骁、颜如晶这类“奇葩”表达者。
人是这里的关键,同样“套路”放在《乐队的夏天》也适用。
音乐专栏作家郭小寒是冲着圈内好友看《乐队的夏天》,她认为这档节目最根本的还是人。
“选秀也是选人,好歌手、好歌曲,大家没有记住歌曲,记住的还是人。
中国观众只能欣赏人,不能欣赏真正的技术、真正的律动。
”故事之外,音乐成了消遣品、陪衬物。
情怀牌也是故事表达的一种。
所以,当节目录制前,彭磊听说乐队平均年龄35以上时,他疑惑“你让这些乐队来干什么,来丢人吗?”他不明白,出道30年的面孔乐队与后辈比赛,曾经跟在大哥后面混的张亚东坐在对面,这些人与他们的关系串联起中国摇滚乐30年,《梦》的贝斯声第一个音符响起,这个故事已经讲述了一半。
事实上,米未可能忽略了短视频对长综艺叙事结构的冲击,乐队的演出更多被剪辑成短视频在微博、B站等平台上传播,对于播出平台爱奇艺而言,点击量将大打折扣。
“《乐队的夏天》不是做大流量,而是用中小流量来做话题的”,在郭小寒看来,这档节目应该对标《非诚勿扰》。
她认为,这是一整套算法精密的产品,喜欢乐队的可以看作品,摇滚、朋克、爵士、民谣任君挑选,喜欢故事的也可以看到老炮对理想的坚持,新人对社会的不羁。
“音痴”担当的马东则肩负起整个世界与摇滚乐的对话。
面对这整套设计精密的产品,习惯了与大众保持距离感的乐队,首先败给了赛制。
乐队间的竞争、淘汰,令从未经过市场洗礼的乐队,倍感压力与不适。
“走向大众,成为明星,一定要妥协。
乐队能不能往前走,全凭性格,如果让他们没有棱角,就不是他们了”,乌莉素雅说出乐队自我表达与大众流行之间的冲突。
放弃了自我表达的摇滚乐,迎合市场,迎合大众口味,还是叫摇滚乐吗?最近几年,李桐频频产生焦虑。
创投圈的流行词“互联网思维”也传入了音乐圈,“这个词害了很多人,大部分人被吓到了,我的东西是不是不具备互联网思维。
”李桐说,这是危险的信号,“如何运用平台表达自己和被平台表达自己,是有差异的”。
市场围绕着艺人转,无关音乐。
2016年,音乐节爆发之际,李桐意识到音乐节越做越像《同一首歌》。
演出商告诉她,哪个乐队赚钱,再放一些小艺人,一场拼盘演出就成型了。
市场并不是根据音乐作品来权衡艺人,而是要做一个拼盘,按照头部、中部、尾部艺人排好,再制定价格标准。
在这个流量时代,新裤子乐队也没停止寻找另一条新裤子。
2017年,在大鹏拍摄的电影《缝纫机乐队》,新裤子献唱了插曲《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怒刷了一把存在感。
把演奏会开进工体,是不少乐队的梦想。
2019年3月末,新裤子做到了,门票在10分钟内销售一空。
十年前,他们在马路对面的愚公移山,观众不过上百。
“今天的生活只剩下手机屏幕,文化不再宽广,也不再对年轻人有意义了,一切都不再重要,除了我在手机屏幕里的样子。
时代不需要知识分子,不需要文艺青年,只需要平凡的老哥。
“主唱彭磊曾这样感叹。
不可避免的,在《乐队的夏天》里,还是弥漫了中年摇滚客的失落。
“老了”、“平凡”从他们口中冒出,看着九连真人、盘尼西林旺盛的生命力,他们露出由衷羡慕的神情。
这个夏天,二手玫瑰主唱梁龙做起了美妆博主,熟练地对着镜头展示口红,用手心做背景板,“我相信大家对这个姿势并不陌生,但对我特别陌生,这是刚刚我们团队的人教我的”。
不适应大经纪模式离开摩登天空后,二手玫瑰并没有趟出新路,独立运营要面临的问题,只多不少。
梁龙需要新的渠道,新的沟通方式。
听众在成长,也需要新的摇滚乐,新的表达方式。
90年代的摇滚之所以经典,是因为紧贴着时代的脉搏。
但如果乐队仅满足于打情怀牌,也未免太小瞧网络时代的纷繁复杂与新一代人的情感诉求。
沈黎晖曾说,“在今天这个时代里,科技就是摇滚乐,乔布斯、扎克伯格是这个时代里真正的摇滚明星,他们用科技的手段颠覆了世界原来的游戏规则。
”并不是时代不需要摇滚乐了,只是摇滚明星早已换了一拨又一拨了。
参考报道资料:《泥石流本纪》北京摇滚见闻录,方无行,万象出版社,1996年魔岩唱片创始人张培仁深圳电台专访——中国摇滚乐的春天,刘洋,深圳电台,2006年纪录片《再见,乌托邦》,导演盛志明,2009年3月35日创始人沈黎晖说,要把摩登天空做成从音乐出发的消费公司,霍小斯,好奇心日报,2015 年 6 月 26 日张楚:我是不是一个卑鄙的人?,叶三,界面正午,2016年7月4日新裤子 | 不断叛逆在潮流之前,提前离去在成名之后,郭小寒,2019年6月23日
- 夏天的风 姑娘 老男孩 理想三旬 月半小夜曲 生日快乐 其实 那些年 光阴的故事 少年 后来遇见他 那女孩对我说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 火红的萨日朗 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冬眠 关键词 芒种 往后余生 关山酒 年轮说 小镇姑娘 烟雨行舟 记念 你笑起来真好看 来自天堂的魔鬼 学猫叫 你的酒馆对我打了烊 不仅仅是喜欢 浪人琵琶 卡路里 带你去旅行 红昭愿 纸短情长 最美的期待 体面 小跳蛙 悬溺 侧脸 山楂树之恋 我的名字 失眠飞行 有可能的夜晚 追光者 请先说你好 流浪 东西 星球坠落 我的将军啊 烟火里的尘埃 答案 心如止水 我们不一样 嘴巴嘟嘟 晴天 成都 告白气球 南山南 女儿情 天空之城
报歉!评论已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