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另一个答案[1]里涉猎了一点这个问题,@Mackyo 因此@了我,但是“把自己当成了普通艺术家”的说法其实是我为了讽刺别人创造的,不算是认真地回答,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恐怕得让专家来。
下面我尝试从不同的角度来接近这个问题:心理学说:我是心理学门外汉,但我本能的认为这首先是一个心理学问题。
心理学里面有种投射现象,就是我们把自己的感情投射到审美对象身上,将其人化,即“我”进入“客体”。
朱光潜说过:“外射作用就是把我的知觉或情感外投到物的身上去,使它们变为在物的”。
弗洛伊德说这个过程会产生性快感(力比多)——我想,能让我们产生性快感,供我们“进入”的东西,我们多半是不想让其公之于众的。
如果谁有这方面的心理学好书推荐给我可以给我留言,我还挺感兴趣的。
灵性学说:大家的答案里提到了“优越感”,我们先假设优越感是存在的,那么这种优越感来自于什么?我们又为何需要这种优越感?有个人叫艾克哈特·托尔,我也不知道他研究的东西到底算不算是心理学——我其实觉得他有点神棍——他写了一本书叫《新世界——灵性的觉醒》,我们就姑且称之为灵性学说吧。
托尔发明了一个概念叫“小我”:很多人对于他们脑袋里的声音是如此的认同——那个不间断的、不自主的、强迫性的思想续流,还有随之而来的情绪——我们可以形容这些人是被他们的心智占据的。
如果你对此毫无觉知,就会认为你自己就是那个思考者。
这就是小我的心智。
我们称它为“小我的”(egoic),因为在每个思想——每个记忆、每个阐释、意见、观点、反应和情绪里,都有一个自我感(小我感)在其中。
从灵性的角度来说,这就是所谓的无意识。
你的思想,你心智的内容,当然是被过去所制约的,过去是指:你的教养、文化、家庭背景等。
你心智所有活动的最核心包含了一些重复和持续的思想、情绪和反应模式,这些都是你最强烈认同的。
这个实体就是小我的本身。
在大多数的情形中,当你说“我”的时候,其实就是小我在说话,而不是你,我们在前面已经看到了。
它包含了思想和情绪,还有一堆你认同为“我和我的故事”的回忆,还有你不自知而习惯性扮演的角色以及一些集体的认同,像国籍、宗教、种族、社会阶级、政治立场等。
它还包括了个人的认同,不仅是认同于个人拥有的东西,还包括个人意见、外表、长久以来的怨恨,或是关于你自己比别人好或是不如别人,还有自己是成功或失败的概念。
小我的内容因人而异,但是在每个小我中运作的结构都是一样的。
换句话说:小我的差异只是在表象,深究之下都是一样的。
它们是怎么样相同的呢?它们都是靠认同和分离为生。
当你透过小我而活的时候(小我是心智制造的自我,由思想和情绪组成的),你身份的基础就是不可靠的,因为思想和情绪的本质就是短促而稍纵即逝的。
所以每一个小我都不断地在为生存而挣扎,试图保护和扩大自己。
为了要维护“我——思想”,它需要一个相对的思想——他人。
概念上的“我”,如果没有一个概念上的“他人”的话,就无法存活。
当我视这些“他人”为敌人的时候,他们是最与我分离的。
在这个无意识小我模式天平的一端,是小我强迫性地责怪、埋怨别人的习惯。
耶稣对此也曾说过:“为何你只看见你弟兄眼中之刺,而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梁呢?”在天平的另一端,是个人之间的暴力行为和国家之间的战争。
在《圣经》中,耶稣问的这个问题从未得到回答,但是答案当然应该是:因为当我批评或责怪他人的时候,我觉得有优越感,也比较强大。
托尔认为,“小我”对于优越感,是有需求的:比如说,你正打算要告诉某人一则刚发生的新闻。
“猜猜看发生什么事了?你还不知道吗?我来告诉你吧!”如果你够警觉、够临在的话,你可能在正要宣布这则新闻之前,感受到自己内在的短暂满足感,即使这是一则坏消息。
这是因为在小我的眼中,那一刻你和他人之间产生了施与受的不平衡状态:在那短短的一刻,你知道的比别人多。
那个满足感是来自于小我,而且是源自于你感觉到你的自我感此刻比别人强。
即使对方是总统或教皇,你在那一刻有更多的优越感,因为你知道的比别人多。
很多人对八卦特别上瘾,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但如此,八卦通常带着对他人恶意的批评和判断,因此它也经由一个暗喻的(但却是幻想出来的)道德优越感来强化小我——每当你对某人有负面评价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优越感。
如果他人拥有较多、知道的较多,或能做得较多,小我就感觉备受威胁,因为和他人相较之下的“较少”的感受,会缩减它虚拟的自我感。
它甚至会试着用削减、批评、藐视其他人拥有的财产、知识或能力的价值来重新修复自己。
同时小我也许会采取不同的伎俩,如果对方在大众的眼中被视为是重要人物的话,与其和对方竞争,不如借由和他攀上关系来增强自己。
从上面的观点出发,当我们喜欢诸如《董小姐》的小众音乐时,是否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其小众性呢?或者说,我们是否在享受信息不对称的优越感呢?当大家都知道这首歌的时候,我们是否感觉到自我受到了某种威胁——某种自己被掏空或者变得不完整的威胁?我必须诚实的说:我有!而且,我们不能忽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喜欢小众音乐的人,对个体的人和对大众群体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面对个体,我们往往很愿意分享自己知道的音乐,但面对大众又是另一回事儿。
从上面的角度出发,大家可以想想这是为什么?“不喜欢时代”说:小提琴家梅纽因写过一本书叫《论人类的音乐》,里面有很多大师级的论断。
比如他说:我想,人们之所以不喜欢某些音乐,以及某些现在的艺术,原因之一,也许正是因为我们有时不喜欢我们自己,不喜欢我们周围的世界,不喜欢我们的社会。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不想让自己喜欢的音乐被大众化,原因之一,是否也是因为我们不喜欢大众,尤其不喜欢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中的大众?于是这个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个体制问题-_-!欲三更说:关于这种心态,我有另一种理解——你的困扰或许因为你不信神,宋冬野也不是神。
有一篇文章[2]说中国思想格局中神性的缺失,对中国的思想启蒙产生了微妙的影响。
中国的思想启蒙者们因为没有神在头顶上压着,无意间自我膨胀,笼罩上权威的光环。
中国 80 年代思想启蒙中有个很重要的人叫李泽厚,在谈到 80 年代的美学热时他竟然有这么一段话:美学热兴起在80年代,这在古今中外很罕见,热到连纺织厂的女工也买黑格尔的美学书,虽然她一句也看不懂。
”(《与新民周刊记者的访谈》)一位启蒙者,本来要启他人以平等自由之蒙,可自己先占据了言说的高点,这就用启蒙的姿态消解着启蒙的内容,无形中制造了一个悖论,与平等自由的启蒙精神相矛盾。
说“把自己当成了普通艺术家”是开玩笑,但是,扪心自问——你有没有在某些瞬间把自己当成启蒙者?有没有在某些瞬间因为自己更接近自己认为更“正”的音乐产生自我膨胀?有没有在某些瞬间产生过自己是宋冬野的代言人甚至以“和宋冬野站在一起”自居的想法?宋冬野不是神,他的作品也不是神谕,你可以解释他,可以跟他站在一起。
这些想法,恐怕都会导致你无意中想把《董小姐》据为己有。
最后,说点现实的,要避免这种心态,我教给你个方法——大量的听各种小众音乐,孩子多了丢一个俩的也不心疼。
还记得《海上钢琴师》里男主角不舍的自己的音乐被灌录成唱片离他远去吗?其实他还是录得太少,他要录 1000 张,就不在乎了。
PS:看这个答案的时候,感觉到我的“小我”在起作用了吗?[1] 为什么《董小姐》这首歌这么好听,此前却一直不火,现在一个选秀节目播了,一夜之间火了?[2] 现象:启蒙者的优越感
- 夏天的风 姑娘 老男孩 理想三旬 月半小夜曲 生日快乐 其实 那些年 光阴的故事 少年 后来遇见他 那女孩对我说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 火红的萨日朗 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冬眠 关键词 芒种 往后余生 关山酒 年轮说 小镇姑娘 烟雨行舟 记念 你笑起来真好看 来自天堂的魔鬼 学猫叫 你的酒馆对我打了烊 不仅仅是喜欢 浪人琵琶 卡路里 带你去旅行 红昭愿 纸短情长 最美的期待 体面 小跳蛙 悬溺 侧脸 山楂树之恋 我的名字 失眠飞行 有可能的夜晚 追光者 请先说你好 流浪 东西 星球坠落 我的将军啊 烟火里的尘埃 答案 心如止水 我们不一样 嘴巴嘟嘟 晴天 成都 告白气球 南山南 女儿情 天空之城
报歉!评论已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