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凡的平凡——张信哲“平凡之路+see you again”乐评且不论演唱,这首歌的编排和整体的舞台展现我个人认为是本季最惊艳的之一,不说“最佳”是因为要给“亲爱的小孩”留个位置。
没有钢琴伴奏,更没有以厚重华丽的弦乐作序,简简单单的四重人声开场看似平淡普通,却是独具匠心的安排。
和声的中高低三条声线相互交织,完美烘托出阿哲温暖清澈的中音,清丽的女声配合温润的男中音与原唱朴树沧桑低沉的声线形成鲜明对比,从一开始,这一趟平凡之路的基调就已不再平凡。
头几句的演唱更像是略显青涩的学生的自白,这几句的演唱十分朴实,没有什么技巧,只是稳稳当当地唱出每一字每一句。
舞台灯光以黑红为主色调,温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犹如最初被点亮的火苗,光芒并不炫目,却足以照亮一寸天地。
序幕缓缓拉开,有节奏的鼓声配合着苏格兰风笛,欢乐颂般的开场虽只是短短一瞬,却扣人心弦。
这样的乐声能够让人联想到什么呢,是“苏格兰勇士进行曲“吗。
又或者是“勇敢的心”,不过不同于前者略显悲怆和黯然的意境,这样的开场却是充满了希冀,不论前景如何,既然已背上了行囊就不必畏惧。
平滑过渡到主歌,不出意外地延续着原曲的朴素风格,简单的吉他配上低吟浅唱,一开口便令人折服。
“你要走吗”这几个字不就是典型的哲式唱法吗,短短的四个字,每一个字所占据的时长或许不过一秒,但是每一个字的处理都恰到好处,轻举轻放,在“走“这个字略微带出些许不舍,却又在末尾轻巧结束。
这一次的编曲将整体曲速调得慢了。
朴树在唱“你要走吗,via,via”是连贯着唱着,其中以气声串联,使乐句更为饱满。
阿哲的唱法则明显不同,两个via之间也有了一丝空隙,心中的踌躇和细腻情感一览无余。
从“骄傲着”开始,明显可以看出阿哲有意调整了语气和表情,他似乎是刻意让声音沉下去,正如一个年轻的行者开始藏匿从前的青涩软弱,放大步子向前迈进。
第一遍副歌结束还未等观众开始回味,就出现了另一个惊喜。
“唯一的答案”和“it’s been a long day” 之间的无缝衔接毫无违和感,和声再度响起,这里的音色对比则更加明显,阿哲愈发沉稳的男声搭配宛转的女声,若要评论些什么,只能说一切都恰到好处。
对比外国的几个版本,无论是钢琴版,还是男女对唱版,唱到这一句都是比较轻盈细腻的情感流露,然而,在这里”see you again”起到了堆砌高潮的作用。
我先前也有所疑虑,阿哲为什么没有选择自己唱出这句高音,然而听完之后才感觉到这样的安排的确更加适合乐曲氛围。
不过在这里如果多一些即兴发挥,或许就不会让有些观众感觉到和声抢戏。
中间澎湃的过渡段瞬间点燃了歌曲的激情,低音军鼓适时的加入,欢快的风笛声以及和声哼唱,带出了史诗的格调。
第二遍主歌开始已明显感受到了编曲上的逐步递进,伴奏层次明显丰富起来,而阿哲头几句的乐句处理也传达出了更坚定的心情,是的,没有了最初的彷徨踌躇,旅途已然开始,又怎能不让人欢欣鼓舞。
“对我而言是另一天”或许是从开始到现在我最喜欢的一句,这一乐句正好落在阿哲合适的音区,或许对他来说,这也是一次小小的释放。
坦诚说,这首歌的确不是很吻合阿哲的声线,一开始的低音也并非阿哲的强项,因此在唱到这一句时,似乎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意境,也让熟悉他歌声的人开始振奋起来。
此时演唱已有两分半,乐章也逐渐伸展开来,每一个乐句的处理也带出了明显的情感变化。
唱到“像那野草野花”时,我并未感受到一丝曾为野花的落寞卑微,相反的,阿哲清亮的歌声似乎是告诉我们,野草野花早早已是往事如烟,此刻,他是以一个勇士的姿态昂扬高唱他人生的起落沉浮。
乐章已临近高潮,出其不意的弯腰呐喊,带着耳机听到此处,我已感受到内心的激动,我开始听他的歌不到两年,自以为看了些他的访谈就已经了解了他的演唱风格,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彻底放下了“王子”的头衔,像一个摇滚文青般大胆地唱跳着,看来,我真的不了解他。
“绝望着,也渴望着”……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此处阿哲的表情,唱到“渴望”二字,他微微颔首露出了更加坚毅的表情,此处我或许形容不当,不过,之所以特意谈到阿哲演唱时的动作表情,是因为从他身上,我才读懂了什么是真正的歌者。
他每一个表情,每一次手臂的挥舞,或是被大家吐槽过数遍的“舞步“,实际上都是最为真切的表露,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或是不合时宜。
就像”别怕我伤心“这首歌,他唱了不知多少遍,然而每一次乐曲结束,他脸上总是带着些许悲伤失落,甚至,我看到他的眼睛是闪烁的,或许是我揣测过度了,不过这就是我所看到的和感受到的。
他不会那些令人惊叹的舞步,舞台上的姿态更是几十年如一日,然而他每一次都能与歌曲意境高度融合,或者说,他就是在如此真实地演绎着歌曲的故事。
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华彩,他像一个二十岁小伙子那样挥动着手臂,他是彻底放开唱了。
不得不说结尾出的编曲节奏感律动感都十分完美,副歌乐段的鼓点重音过后便是几秒的空白,这是留给歌者一个人的呐喊时间,让观众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声线,而在这里尾句也做出了更多即兴的变化,比如“永远地离开”尾音是上扬的。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的爆发还不够,因为整体音域对阿哲来说还是偏低的,想要唱出呐喊并不容易,其实有几句还是可以高八度唱上去,比如他振臂的间隙唱的一句“失掉所有方向“完全可以仿照二十年以前的”岁月能怎样“的唱法,于我个人而言,这或许是一个小小的遗憾吧。
到了结尾,一切又复归于平静,see you again穿插在此处最合适不过了。
不同于一开始四人的齐声重唱,此时四人一个接一个唱出“when I”,每个人举起右手,似是要挥舞告别。
阿哲在最后一句的处理有意加重了语气,而最后的高音以柔美的假声收尾,颇为传统的唱法,不过确实是一个小小的彩蛋,让人恍惚以为这是一个歌剧的结尾。
当然,如果能够多玩几个转音,延长几秒或许效果会更出彩。
阿哲在幕后采访时说这次歌曲的主题是在历经岁月洗涤后,找回初心,回归平凡。
然而这首歌曲似乎一点都不平凡,甚至略显叛逆,给人留下诸多联想的空间。
没错,即使回归了平凡,却并不意味着结束,或许我们还应该怀揣着一颗泰然若之的心继续前行着。
下一段旅程,我们还可以肆意地享受年华,只是,没有了张扬,没有了挫败,有的只是沉淀过后尚未失去的平凡的态度。
有很多人说阿哲已经不再年轻,他已经快五十岁了,说的斯文些,就是年过半百了,不过,他们都忘记了一点,阿哲还有下一个五十年。
即使在之后的若干年,他更加低调地做着他喜欢的音乐,他不会以相同的方式活跃在我们的视线中,又或者他仍然是个“叛逆的爱吃糖的孩子”,有一点是始终不变的,那就是,他仍然会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平凡”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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