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这个问题至少三年了,喝点逼酒壮完胆写一写。
很多答主说了二人转的起源和现状,我说一说我经历过的二人转和二人转演员,有点乱,我想到哪写到哪。
先说结论:一切服务大众的娱乐形式,不管是相声小品魔术杂技歌舞,本质上都是取悦观众。
二人转的今天也是观众和市场培养出来的。
1.我问过我爸妈为啥唱二人转,他俩异口同声说穷。
两口子都是农民出身,祖祖辈辈面朝黑土背朝天。
每家五个孩子,还都是上有大下有小。
我爸比我姑大了八岁,为了照顾妹妹他十岁才上小学,我爷爷还算懂得读书改变命运,我爸有幸读到高中,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差两分没考上大学,没机会复读。
放榜那天他知道面前就两条路,回去种地,出去闯闯。
思忖片刻他就回家收拾行李了。
来到市里跟别人卖了俩月油条,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做生意,刚好市里戏校二人转学员班招生,毕业包分配,我爸砸锅卖铁把自己塞了进去。
成为二人转学员第二个礼拜,县里的高中就招聘教师,高中学历就行。
我爸在宿舍咣咣砸墙。
二十年后,他的高中同学育才无数,成了校长。
我爸唱戏无算,成了团长,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我妈就比较生猛。
她前期遭遇跟我爸相同,都要照顾最小的妹妹。
但没我爸幸运,她小学读到五年级就被迫辍学了——“小姑娘念再多书也是赔钱货。
”我姥爷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我妈青春期时,有一次跟闺蜜偷着趴火车到了北京,两个农村丫头没敢走出火车站,但还是被首都的繁华圈了粉。
《霸王别姬》里,小豆子跟小赖子看角儿唱戏看到泪流满面,“我什么时候能成角儿啊。
”,我估计我妈当时就是那种心情。
十年之后虽然她再没去过北京,但在圈子里也算个小角儿。
至于她闺蜜,我阿姨,十年后凭借美貌嫁了个超级大律师,成了家庭贵妇。
西方哪个国家都去过了,论改变命运的水平,她完爆我妈。
从北京回来后,我妈深深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出路,工厂进不去,做生意没本钱,最终从家里偷了钱跑到市里戏校报了班。
她学戏特别拼命,起早贪黑地练。
她告诉我,有一次老师为了激励大伙,上课的时候掏出一根大麻花,说下周以前谁能把《大西厢》全部戏词背下来就奖励给谁。
我妈熬了一宿,第二天在课堂上把《大西厢》三千六百句(她说的,我没统计过)一字不落背出来。
我说妈你真牛逼。
我妈说是啊我真牛逼。
吃完麻花就吐了,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把胃撑坏了。
当年他们的老师,韩子平,董玮,高茹等人现在都是二人转宗师。
有趣的是有个叫魏三的是他们同学。
1987年,他们毕业了。
我妈收获了一个优秀学员证书,以及我爸。
多年以后我才发现爸妈的姻缘其实是校园爱情故事,贼尼玛青涩。
毕业后两人去了市里评剧团唱戏。
为啥要去评剧团唱二人转呢?因为二人转是他妈的小剧种啊,那时候还没有专门研究这玩意儿的剧团,现在也没有,就算是以二人转为主要表演形式的剧团,名字也还是会叫XX地方戏剧团,XX民间艺术团,XX歌舞团。
2.1993年,两口子带着我来到了另一个东北小城,进了新的剧团。
我对于二人转的记忆就是从那里开始。
当时两人月薪加起来70块,一家三口住在单位宿舍——一张床占了一半面积那种。
儿童时期,我白天淘气,晚上粘人,一定要睡在夫妻俩中间。
现在想起来真是对不住我年轻气盛的爸爸。
那时候文化局给每个剧团都下达了“送戏下乡”的任务(现在也有),剧团每年都要去各个农村演出慰问。
在新的城市我家举目无亲,剧团演出只能带着我。
村与村不同,村里的剧场也有好坏之分。
不过再好也只是有个屋顶能遮风挡雨,差一点的没有剧场,直接找块平整的地,露天开唱。
那时候观众是真爱听戏,一听说送戏下乡,真的有人走几十里路从邻村来捧场。
他们会记住哪个剧团的哪个演员唱得好,私下里还会讨论对比。
露天演出的时候,一圈圈观众把演员围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一站就是一下午,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真不是吹牛逼。
这时候应该也是演员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那时候二人转演员还算规矩,肯在唱上下功夫。
下戏以后他们会讨论刚才哪里唱的不好,唱的不对,不演出的时候两个人还对对戏,学学新戏。
个别上进的演员会早起吊嗓压腿练基本功。
彼时一场演出,三到五场戏,每出戏大概四个部分:1)说口,两个人讲笑话逗闷子,有黄段子,但不多,主要是剧团有规定,不让说。
2)小帽,一到两段小曲小调,郭德纲也唱过的。
相当于演员自己给自己暖场3)正戏,一场戏的主菜,最抓眼球的部分4)歌舞,流行歌曲+杂技,现在叫绝活儿。
当时比谁会的戏多,谁唱的好,现在一场二人转净他妈剩说口和绝活儿了。
对了,高秀敏老师曾是他们剧团的团长。
她在电视剧或小品中算是本色出演——本来就是豪爽大气的东北妇女。
还有,二人转那扇子,打脸贼疼。
3.我爸妈正要在奔小康的路上扬帆起航,生活又给了我们当头一棒。
大概是94年,剧团减编——减少编制,可以把它理解为下岗,我爸比较幸运,但我妈被减了。
本就不多的收入一下少了一半。
万幸当时还有很多私人小剧场。
剧场老板们会招募一些演员。
这些演员跟老板算是合作关系,你出场地我出戏,老板按唱戏天数给演员结钱,小费不算。
你要是唱得好,老板求着你来。
我妈哭过以后,迅速调整心态,从剧团的正规演员变成民间艺人。
所谓民间艺人算是二人转界里的个体户吧。
大多数民间艺人都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甚至没有几个识字的,学成之后靠着师父出道。
他们不在剧团挂靠,甚至没有固定搭档,哪里剧场缺人就去哪里,所以也叫散班子。
我妈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算是异类。
他们赚得比剧团多但是不稳定,除非你是那种炙手可热的大角儿。
小沈阳,翟波,以及乡村爱情里一众大咖,早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本山大叔并不是教他们唱戏的师父。
民间艺人跟正规演员之间不太对付,有点互相瞧不起,散班子觉得正规团太死板,正规团觉得散班子太粗俗。
平心而论,同一场戏唱出来,散班子灵活,懂得怎么吸引观众,正规演员有过理论学习,演出有板有眼。
现在看来,从曲艺传承的角度讲,民间艺人和正规演员同时存在,保留了二人转的多样性。
两个“派别”(姑且这么叫吧,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不断地碰撞和交流,也增加了二人转的生命力,散班子继承了二人转的野性,正规剧团则让二人转更加科学更加规范。
4.为了增加收入,我爸妈,以及他们的同事,都在做兼职。
九十年代,我们那里有一种娱乐场所叫歌舞餐厅,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场所,就是一进门是个大舞池,正对面是舞台,歌手和乐队在上面。
周围是卡座,客人能吃饭喝酒,能点歌,喝嗨了还能叫个小姐共舞一番。
我爸妈开始学习流行歌曲,在歌舞餐厅做歌手。
我们家收入猛增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唱戏一天才几十,而做歌手一晚上就能赚几十,还不算小费,有天晚上场子里有个外地富商喝醉了,不停地点歌,一首歌小费十块,我妈唱到嗓子都挂了,赚了大几百,歌厅老板眼睛都气红了。
他们的同事也都白天唱戏,晚上化身各个场子的歌手。
剧团的乐队班子也不甘寂寞,拉二胡的跑去弹电子琴,敲锣的学习打架子鼓,喇叭匠子也能用萨克斯吹一曲悠扬婉转的慢四舞曲。
95年又是一个转折点。
我爸妈长期驻唱的歌舞厅发生一起大案,两伙本地涉黑势力在歌舞厅火并,死了一位大佬。
我爸妈大难不死,连夜逃回家。
此案涉及了很多人和事,市里开始对以歌舞厅为首的娱乐场所大力整顿。
整顿的结果就是歌舞厅要么倒闭,要么转型。
我爸妈失去了第二收入。
好在这时候他俩也初步完成了原始积累,靠着收入买了房子,终于不用在寄人篱下。
我刚好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这时候开始,我妈开始频繁地到外地剧场唱戏,我爸在家带我。
5.在各个剧场辗转之间,我妈几乎跑遍了东三省,认识了很多民间艺人。
最小的十岁出头,最大的五十多了还活跃在演出第一线。
他们大多出身农村,没什么文化,很多人干脆一个大字不识,靠着口口相传背下一块又一块大戏,我贼鸡巴佩服。
收入慢慢增加的同时,我妈也吃了不少苦。
有一次在大庆演出,剧场没暖气,活活把她冻哭了。
这段时间我爸也没闲着,当时农村结婚或者给老人庆生,都会请一套班子来庆祝。
我爸跟同事经常接到这样的活。
这点钱其实挺不好赚。
首先人家不会为了个婚礼或者生日专门搭个剧场,最多支个棚子,赶上天冷你就自求多福吧。
然后这类演出一般分三场,早中晚各唱一次,二人转,歌舞连轴转几乎不给演员休息时间,吃饭如厕都得争分夺秒。
我爸为了多赚一份钱还自学了主持,每次都在二人转,歌手,司仪之间无缝切换,我很佩服他居然从没串词。
最操蛋的是偶尔会遇见村匪恶霸,演出前谈好了价钱,唱完翻脸不认账,就不给你钱,咋地?削我?你们敢吗?当然不敢了。
而且这类演出都是口头协议,也没法报案。
我爸有时会带着我一起下乡,本来以为是怕我自己在家淘气,后来一想,其实他是想带我吃点苦,让我体会一下赚钱的艰辛。
两个人年轻的时候用身体健康换钱,四十岁以后开始用钱买健康。
我妈留下以肾炎为首的一众病痛,我爸也留下了腰间盘突出等荣耀勋章,两个人小毛病不断,常年吃药,特别是我妈,配起感冒药特别纯熟,自封老中医。
6.2002年又是一个分水岭。
那年夏天,我妈在外面买了一张碟片,封面上是她的老同学,魏三。
当年在戏校,几乎没人愿意跟他搭戏——因为他嗓子不好,属于祖师爷不赏饭吃那种。
那张碟片是魏三最某次演出的录像,大概一个小时,包含几首歌曲和四个小品,一句戏都没唱。
台下观众掌声不断。
后来她跟我说,其实很早以前,很多民间艺人就不再练戏了,他们用段子和小品照样撑起一场演出,然后大火,被观众牢牢记住。
我妈只会唱戏,虽然她跟我爸斗嘴经常赢,但在舞台上她就没有这么好的口才,只是仗着嗓子好慢慢在圈子里有了名气。
本以为靠唱已经足够了,后来发现远远不够。
看完碟片我妈很失落,我觉得对她冲击最大的不是自己的本钱渐渐不值钱,而是是魏三的逆袭。
毕竟她这人太要强,一辈子没服过几个人,而如今不得不接受现实,自己永远不会比魏三出名,也不会比他有钱。
有次他们偶遇了。
当时魏三已经是知名笑星,他仍然管我妈叫姐,我妈觉得很尴尬,甚至不敢搭话。
祖师爷确实没赏他饭吃,但他他妈也没鸟祖师爷。
但我妈毕竟不会消沉,她永远跟生活抗争。
她开始学着讲段子,演小品。
家里的碟片越来越多,都是知名转星的演出视频。
我看了一些就觉得无聊——当年魏三的小品,最出名的是《傻子和妓女》(具体名字忘了)以及《上海滩》。
同行们纷纷效仿,一时间傻子系列遍地。
段子太雷同,没意思。
印象最深的是刘一水和永强妈,也就是海燕的一张碟。
不是说他们演得好,只是相对比较干净,从头到尾几乎没有荤段子。
我印象里二人转从这一年就变味儿了。
但是正规团还好,毕竟在文艺演出里,大家还是要一板一眼地唱正戏。
有点讽刺的是,二人转正规化以后,老艺人嘲笑正规团不“地道”,摒弃了很多传统规矩、唱腔和段子,如今,反倒是正规团保留了二人转戏曲部分的火种。
总结一下,二人转演员是有创造力的,但是比较有限。
你看这么多年了,小沈阳给大家最深的印象还是二椅子,翟波还是各种神调。
《欢乐喜剧人》里,辽艺的小品一般我都看不下去,全是二人转套路,他们创作不出好本子,只能靠小包袱和演技堆砌。
我不知道是不是受限于文化水平。
有点扯远了。
7.2005年,我妈感觉自己唱不太动了,彼时二人转风靡大江南北,不少人想学戏。
很多老艺人退居二线,开始收徒,我妈不甘落后,也打出了二人转培训班的招牌。
同年,我爸荣升副团长,主抓团里演出和新人培训。
先说说我爸这边吧。
剧团为了补充新血,每隔几年都会招学员。
学员入团的主要方式是报考和走后门。
进了以后,系统地学习二人转的唱念做打。
我爸科班出身,念到高中也算一定文化,教起学生自是得心应手。
只是学生们没比我大多少,一个个血气方刚,调皮捣蛋。
我爸脾气不太好,嗓门也大,每天教学都黑着个脸,动辄就大吼大叫,学员们私底下都管他包公。
现在这帮学员都成了剧团的主力,他们很敬重我爸,一直叫他老师。
我妈这边就比较尴尬,第一,虽然她也在戏校学过,但跑江湖多年,靠的还是好嗓子和舞台经验,在学校里学的一些理论都忘了,第二,有理论也没用——家长把孩子送到民间艺人手下学艺,为的是速成,根本没时间从理论教起;第三,剧团有排练室,有乐队,有教材。
这些东西家里自然不可能有。
因此我妈的教学比较艰辛。
她的第一批学生有五个,最大的十七,初中辍学,学历最好,认字最多,最小的八岁,刚学会拼音就不念书了。
我妈的教学方式主要是放碟片和磁带,让这帮小孩一遍一遍听,硬背,然后鼓励他们开口唱,自己再纠正。
当然基本功也是要练的。
当时这帮孩子就住我家里,我那时上高中,每天五点左右就被他们“咿咿吖吖”的吊嗓声惊醒,多亏左右邻居都是老年人,醒得早,也爱听戏,不然邻里关系都不好调解。
除了唱功,也要练身法。
尤其是那个时期的二人转,不会翻几个跟头你都不好意思上台。
插句题外话,以前一直以为年纪越小,柔韧性越好这句话是绝对的,后来发现还得看基因。
十七岁那个学生练了两个礼拜就能做朝天蹬了,八岁那个撕了两个月韧带,做个一字马还疼得龇牙咧嘴的。
民间艺人教学出徒确实快,几个月后就能他们跟师父一起演出了。
带着学生上台,一是为了锻炼他们,毕竟学艺的目的是登台;二是因为演出费是按照人头算的,而按照传统,学徒期间,学生的收入都是老师的。
这点郭德纲也说过。
不过我妈不坑学生。
教学确实比走穴赚钱,但又要教学,又要演出也确实摧残身体。
2005年~2007年,我妈做了两次声带手术,嗓子再也回复不到巅峰了。
令人欣慰的是她的学生也成了气候,虽然没有大红大紫,至少凭唱戏能养活自己。
这个时期我爸妈的演出以庆典和堂会为主,而且有了固定客户——像联通,移动和一些农业公司,每年都会举办几次大型活动,那几年他们的主办人都会找到我爸妈,再由他们俩牵头联系乐队,这样能多赚一份中介的钱。
8.从2005年到2010年,我妈的学生还是以青少年为主。
我印象最深的是个小女孩,来学戏的时候才九岁。
跟其他学生不同,他们都是不想念书,又不想吃苦,学戏只是为了能有个一技之长。
这个小女孩成绩特好,没考过第三,只是因为从小受爷爷影响,自己喜欢二人转。
所以寒暑假的时候才来学戏。
偏偏长得好看,天赋还贼几把高,我爸评价她是几十年难遇的好苗子。
她父母很犹豫,不知道让她读下去还是唱下去。
万幸到了小学五年级,小孩终于发现自己更喜欢读书,所以从我妈这退学了。
我知道以后也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看,把孩子交给老人带其实是有很大风险的。
2012年以后,我妈的学生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戏曲爱好者了,数量也不多,到今天也没几个。
我估计她年纪大了,打不动也骂不动了,驾驭不了这帮半大孩子,而且代沟越来越深,越来越没法沟通。
而中年人就不同,他们到了这个年岁还想唱戏,多半是真的喜爱,而且不会调皮捣蛋,还能跟我妈聊到一起。
我妈真是唱不动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
以前每到节假日,商场或者大公司搞活动是她最高兴的时候,虽然累得像孙子似的,但也开心得像个孙子。
现在主办方都找年轻人。
这个时候我妈就会特别不高兴,还总念叨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我原以为她这么焦虑是因为赚不到钱,后来发现,虽然她想赚钱,但舞台带给她最多的仍然是成就感,她喜欢观众因为自己的表演疯狂鼓掌的感觉。
我爸就比较放松,他的工资和地位随着工作年龄不断增长,除了剧团的工作,也偶尔主持电视台的几档栏目,在老家的文艺圈也是个名人了。
他喜欢看书,但没时间看,而且他看的书,怎么说呢,有点奇特。
我家书架上仍有不少地摊文学。
他的藏书里最有价值的就两个部分,一个是研究二人转的相关书籍,都是很早出版的,最近的一本是八四年的,这部分藏书充分展现了一个二人转老演员对行业的热爱和对自身的严格要求。
另一部分就是我的中学语文课本。
当时我不喜欢看,还嘲笑我爸没品味。
现在觉得语文课本含金量真高,我要是能记住其中一半的内容,文笔也不至于差到现在这个逼样。
9.我爸还有十年才能退休,现在他仍然活跃在第一线——上台的次数不多,主要是带队演出。
本以为他退居幕后了,哪成想,今年年初他跟我妈的一个学生,组队参加了省台的二人转综艺节目,一不小心还成了擂主。
我说老李你真是老当益壮。
我爸说赢了一群业余选手有什么骄傲的。
我本来不想去,你妈非让我去。
没意思,下次不去了。
结果他又去了,而且守擂成功。
我说你身体还是挺诚实的呵呵。
他们在戏校的同学在电视上看到我爸的英姿,纷纷来电祝贺。
一个同学组织了一场聚会,来了不少人。
他们中大多都已转行,只有少数几个人坚持唱到现在。
酒席上,我妈给我发来一段视频,这帮老同学,老哥们儿,重温了几个经典曲目,结果把女同学全都唱哭了,唱到后来他们自己也在抹眼角。
10.写到这发现我已经回顾了自己短暂的前半生。
我不会唱戏,也不懂听戏,但我跟二人转演员一起生活了很久。
台下他们是普通老百姓,是朋友,是父母,是儿女。
二人转将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它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一个曲种,二人转演员也是很有意思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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