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前段时间看了一个他在雨中唱歌,赵牧阳给他打伞的视频,突然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搜集了一些资料,起初只是觉得这个大叔长得有些瘆人,后来被他的故事吸引,可能有些片段代表了很多很多旧摇滚人的经历,就将散落的文字和图片整理成章。
愿永远活在1988,你的光辉岁月。
他的歌声,无论翻唱还是创作都带有浓重的布鲁斯和西北民歌风格在这方面,迄今为止,尚未有过任何华语歌手达到过他的境界他的演唱和吉他技巧同样民间、随意而又堪称精湛带有浓烈的沧桑情怀赵已然的80年代老歌不但把他自己的青春变成一场无可挽回的旧梦也足以凝聚更多人的悲欢离合将苦酒和热泪融化成叹息赵已然,1963年出生于宁夏。
父亲是作曲家,母亲是秦腔演员。
1985年从陕西师大化学系毕业后,他没有成为一名化学老师,也没有从事任何和知识、体制有关的事情;在大学期间自学的打鼓派上了用场,他开始走穴、伴奏。
1989年,26岁的他来到北京。
那时候他弟弟赵牧阳已经是北京摇滚圈的名人,人称“西北鼓王”。
此后,赵已然进入地下音乐世界,以鼓手为业,也在南方的夜总会伴奏挣钱。
赵已然说,他没有从音乐之外的地方挣到一分钱。
但1998年以后,近10年的时间里,他也没有靠音乐挣到过钱。
他生活在地下音乐圈里,靠借钱和亲友接济为生。
在自述里他这样说道,“后来,我慢慢变成了一个人。
只有一双拖鞋,一支牙刷,住在了农村,且越搬越远。
”那是2000年前后,一群人和他一起生活在北京东边的农村。
几年的时间里,宁夏人、山东人、外地的摇滚乐手在那里出没。
那地方像一个公社,或者破落的家庭。
大家都叫他老大,因为他家中兄弟姐妹4人,他排行老大。
但也是因为他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穷但是骄傲,有贵族的气派。
那时候,他是无数住在北京周边农村的外地乐手之一,不上班,也没有人需要他们的音乐。
2002年,野孩子乐队的主唱在三里屯酒吧街南街,开了“河”酒吧,那曾是北京民谣音乐的中心。
赵老大的驻扎地变成了“河”酒吧,他的朋友圈变成了年轻的地下摇滚乐手:因为同代人都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已经不在同一个圈子。
演出结束了,酒吧只剩下一帮朋友,老大就抱起吉他,唱他唱过的歌。
大家被他唱呆了,有人哭了。
那都是1980年代的流行歌,内容相当单纯,是关于爱情、青春的歌咏和充满人情味的故事。
老大的吉他也简单,有布鲁斯的味道,也有西北民歌的味道,就像他按着琴弦的手指一样,又灵活,又粗糙。
他唱的不是那些歌,而是他的生命。
所有的苦,所有的美好回忆,他的穷困和悲哀,他的自由的灵魂。
“哪一天,若有人问我,什么东西成全了我我回答:孤独和苦难。
我想我有资格提到这个词“苦难”,我脸上写着。
”2002年底在一些朋友的帮助下赵已然开始公开演出,但不频繁有时候唱得好,有时候不全看他的健康和精神状态2003年一张独立制作的现场录音开始流传数量可能只有几百张从2004年到2005年,他加入过张楚的乐队现在,年轻人上网去看他的视频,下载MP3赵已然还是不能靠音乐养活自己老大说,我是一个鼓手。
但除了“红色部队”,他没有正式参加过一支乐队,摇滚乐史里没有他。
音乐在变,年轻人有了年轻人的玩法,新的乐队也不再需要他。
老大也说过,我是一个文人。
但他说话带着西北口音,穿戴像农民,头发飞散着,脸皱得像一块姜。
老大还说,我是一个社会寄生虫。
他不会用电脑,不会看地图和公共汽车站牌,不会工作,身体被酒精搞垮了。
老大从来没有说,我是一个歌手。
但是人们被他感动了。
人们在老大身上,看到了民谣的根——看到了穷人、流氓、囚犯、怀抱着流浪梦想的大学生。
“那个轰轰烈烈的1980年代那个年轻,纯真,健康向上的1980年代20岁之前没有摸过女人的手不用酒也可以跳一个晚上舞的年代”惟一发行的那张现场录音,封面上写着:“活在1988”。
那是一个浪漫的年代。
中国正在“改革开放”,一切都是新的。
他在大学里玩音乐、穿奇装异服、谈恋爱,跳迪斯科;离开大学又浪迹江湖,走穴,认识全城的流氓,挥金如土,和时代一样风流倜傥且充满朝气。
他爱那个时代,爱自己黄金的青春。
自从人生走了下坡路,他已经有10年没怎么听过音乐,也不再关心外面的世界,但1980年代的喇叭裤,一直穿到了43岁。
20年来,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老大的黄金岁月也一去不返,他用人生的失败,把自己封存起来。
摇滚乐告诉他,可以公然脱离体制,像垮掉的一代那样生活。
那是90年代末、20世纪初,老朋友渐渐少了,地下摇滚文化给了他新的朋友圈。
2002年以后,“地下”不复存在,这个新的圈子,给了他“老大”这样的尊称,也开始帮助发展事业。
这时候,老歌已经在心里唱过了无数遍,被时间酿成了酒,越来越多的人告诉他,你的歌,已经唱到了大师的境界…… 经过几年的挣扎,老大又一次下了决心,他要组一支乐队,“不管什么风格,只要能让人跳舞就行”。
他要再抱起吉他唱歌,录音,再把欢乐带回给人们。
老大说:“在我追求的自由里,我从来没有自由过一次。
”为了养活自己,他重整旗鼓,开始唱歌,把隐私变成了事业。
这是他又一次的悲哀,和从悲哀中振奋的新的人生。
“10年或15年前,尚有人为精神的奋斗者鼓掌喝彩而今天,以精神和情感扛着生存的勇士已变成笑话了这种悲痛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感受到但不管今天,还是将来,真的终归是真的真理仍将被一代代天才、智者和英雄们追问下去我的骄傲是:我因为天性,没有去写垃圾也没有去唱垃圾,并且一直与垃圾为敌我停在了那个地方,那个纯真年代那个没有毒品,没有妓女的火红年月,迟迟不愿离开”“我不是明星,我是传奇。
我是高级妓女—只有荣誉可以收买我。
一切都忘了为什么了。
只记得在书里,祖先的风骨依稀如梦。
对我而言,我的第一生命是自由。
我可以放弃一切,但绝不放弃自由。
这自由给了我苦难,给了我危险,也给了我尊敬。
”“我想我将继续打鼓、弹琴、唱歌,向我的前辈和我尊敬的朋友们学习这里,我要郑重的向叶佳修、梁弘志、李寿全、罗大佑、李宗盛等等一大批台湾的前辈们致敬。
我要说:你们无一不是大师,无一不是丰碑你们用汉语写下太多好歌,留给后人可以一直享用的精神财富。
我的孩子仍然可以像我一样,听着你们的歌长大成人。
你们是最后一代歌者,不会有人再写那样的歌了写给心灵,写给爱情而不是写给肉体,写给鸡巴。
因为,人类的最后一个纯真年代过去了,1988永远过去了。
那个时候对钱没有概念,只知道无数希望在等着你,无数个梦在等着你。
那个时候,没有妓女,没有毒品,没有黑社会,没有毛片……但有了自由—中国人民自解放以来第一次有了太多的自由。
那个时候根本不会想:20多年后,我的生活竟如此荒唐可悲荒唐的令人目瞪口呆。
” 赵已然自述:我本该是一名化学教师,阴差阳错,不幸做了鼓手。
十多年来,不求上进,碌碌无为,混迹于狭小的地下音乐王国,沉迷于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荒唐的卡通境地,信以为真地在有限的几位朋友面前义正辞严、斩钉截铁地鼓吹着“垮到极处”的寄生虫哲学。
从没有过工作,后以借钱为生。
后来,我慢慢变成了一个人。
只有一双拖鞋、一只牙刷,住在了农村,且越搬越远。
再后来,我笑得有些难看了,因为我越来越没钱。
以至于常常被迫求告家人,艰难度日。
有一天,我终于发现,磕不动了,再也垮不下去了。
我头天让酒喝醉,吐了;第二天一早,酒还没醒,咣叽,又让茶给喝吐了。
那一天,我发现,我的脸特别难看,太难看了。
我终于知道,我太不漂亮了。
我一生热爱漂亮女人,痴情于不敢面对、不敢亵渎的漂亮女人,然而我自己却从没漂亮过,从没漂亮过一次。
我也知道了,在我所追求的自由中,我没有自由过一次。
于是,我终于倒下了。
于是,在深夜里,在不要钱的灿烂阳光下,在只有神或鬼才能看得见的微笑或悲痛中,我想起了那些曾经会唱的歌。
于是今天,被逼无奈,我端正了思想,换了身份,不做鼓手,稍不情愿地自觉有些滑稽般地坐在了这里,怀着年轻时代的美好梦想,准备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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