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Guitar古典吉他杂志编委、青年吉他演奏家、苏州大学音乐学院院办主任管沧先生的一组文章,在羊年伊始与各位琴友分享】探索时期Athena,我心中永远的痛 那把2005年完成的Dake Traphagen 云杉面板吉他是母亲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确切地说,这是我人生使用的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音乐会吉他。
琴是由北京的杜一鹏先生帮我订的,我还和他学过一段时间琴,他给过我许多帮助,开阔了我不少眼界。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结实我未来的同门师兄Jan Depreter—-对我的艺术生命产生了极大影响的几位挚友之一。
Dake Traphagen 先生是美国知名的吉他制作家。
想许多制作家一样,他喜欢给自己的每一件作品起个名字,我的这把叫做Athena(雅典娜),女神的名字。
琴如其名,大气的声音、上乘的云杉面板、华丽的马达加斯加背侧板,厚实的箱体,配上朴实的Sloane 旋钮。
真的让人想到雅典娜的雕塑,绝对是一件艺术品!我那时的演奏风格也开始逐渐脱离中央院陈派的影响,变得硬朗起来。
这种风格的变化是受双向影响的—–自身的诉求和琴可提供的可能性。
那段探索的时光既有磨合期的挫败,又有蜜月期的甜蜜,十分的微妙。
然而,就如历史上的许多美人一样,Athena也是红颜薄命。
她随我赴欧洲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胜利而归。
而当我即将正式踏上欧洲游学之路时,她却无法陪伴我的旅程。
如果把乐器比作演奏者的配偶,那么Athena就是我早逝的新婚妻子。
而且她就像被诅咒了一般,两次厄运都发生在她身上。
第一次是在出国前夕,我从深圳坐飞机回北京。
当时由于琴箱大,就作为超标行李托运了。
(在欧洲考试的时候,琴也被托运过,当时是空姐直接从我手上接过琴,亲自提着送进货仓放好的,降落后又由空姐亲自取出。
我就幼稚地以为所有的航空公司都会如此温柔。
而且之前跟杜先生去乐展时,也是托运了琴的。
)我看了看那貌似结实的Hiscox琴箱,把易碎标识贴上去,放上了特殊行李的传送带。
下飞机的时候,我拎着琴箱就走了,直到到了晴川家,我打开琴盒准备跟他弹二重奏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琴的腰部很扎腿,翻过来一看,我吓傻了。
侧板裂开两条巨大的口子。
我顿时慌乱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奔回了首都机场,得到的回应就是,琴没有买保险,航空公司最高的赔偿金额为6000元,或者按公斤算了赔偿,那就更少了。
上帝啊,6000元只够维修的寄费。
在杜先生的帮助下,我最终索取到1万多元的赔偿,把琴寄回给Dake修理了。
琴不同于爱人的地方就在于,琴同时又是你手中的兵器。
Dake在回信中说要大约10个月后才能把Athena修好寄回来。
你可以10个月暂时不见老婆,最多是个相思之苦。
可是10个月没有兵器,该怎么战斗?眼看着就要奔赴荷兰海牙,我总不能到了那儿跟Zoran Dukic和Enno Voorhorst两位大师说我没有琴吧?情急之下,我只好从杜先生那儿再拿了一把琴,依然是Dake Traphagen, 2006年的红松(雪杉面板),琴的名字我已经不记得。
我在海牙的整个第一学年,就是与这把红松琴为伴的。
后来,我用自己节省下来的一小笔生活费外加学院颁发的奖学金,支付了这把吉他。
Athena 修好后寄回了中国。
那是07年夏天,JanDepreter与我一同回到中国进行了三个城市的巡演,共四场音乐会。
与Athena重逢时我欣喜若狂,接着就在后三场音乐会中使用了她。
Dake 把整个侧板给换掉了,修好的Athena就如崭新的一样,表现也依旧出色。
我心中的如意算盘是,回荷兰后,红松的那把就卖给我的二重奏搭档Erik,因为他一直对那把琴很感兴趣,我也答应过他一旦Athena修好后,就可以把另一把卖给他。
我用回Athena。
这样我们的二重奏就是两把Traphagen,一红一白,够威风。
可是,这个愿望压根儿就没能实现,因为第二次厄运很快就悄然降临了。
巡演结束后,我拿到了另一把新琴,Kevin Aram。
计划是这样的,我需要预支自己下一年度的生活费来支付这把Aram,回到荷兰后,Erik会把红松Traphagen的钱付给我,这样就基本补回来了。
可是回荷兰的时候,我无法同时带两把琴上飞机,有一把必须寄过去。
我自然选择了更为娇贵的Aram随身携带,Athena通过DHL寄回荷兰。
而就是这一寄,让Athena彻底地离开了我。
关于这第二次,我不想叙述太多,因为那是永恒的阴影。
签收Athena的前一晚,一个疯狂的老太太拦住了我和Victor,向我们传教,并且煽动我们入教会。
我们俩都不感兴趣,我态度很温和地跟她说,我们尊重上帝,但不意味着我们要入教。
而Victor就没怎么搭理她,就说他才不信上帝。
老太太癫狂地冲Victor喊道:“如果你不信上帝,上帝就不会保护你,你会被诅咒的!”后来,确实诅咒了。
可被诅咒的不是Victor,而是我。
第二天当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厚实的防撞泡沫打开琴箱的时候,我看见的是Athena残败不堪的尸体。
侧板毁了,面板也毁了,完全无法修复。
我背靠着墙,瘫软地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
房间里一片死寂,我的心碎了… 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他就是不公平的。
我甚至对上帝表示敬畏,可又如何呢?同一种悲剧在同一把琴上发生两次!再看那些吉他代理商们,还有不少我的同行,来来回回空运吉他,却很少听说出事。
上了保险又如何?对我来说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一个生命,一个曾经与我如此亲密的生命。
Athena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从那以后,我常常被一种噩梦惊醒,就是打开琴盒发现自己的吉他变成了一块一块的。
从那以后,我宁可不登飞机也不托运自己的琴。
人在哪儿琴就在哪儿。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用过Hiscox的琴箱,不是因为它不结实(任何琴箱都承受不起Athena所经受过的那种撞击),只是我不要再看到它。
不能带你一起漂泊旅行,也要让我的挚友守护你。
Athena的遗体至今封存在荷兰制作家Otto Vowinkel先生的作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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