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很抱歉的说,认识周云蓬并不是通过他的音乐,而是一本他写的书《绿皮火车》,忘记是在哪一年的哪座城市得来的这本书,在此之前我完全不认识周云蓬,更没有听过他的歌曲,但我记得选择这本书的动机事实上是因为“绿皮火车”这四个字,它勾起了我幼年时期的一段快要遗忘的记忆。
作为90年代第一梯队的出生的人,有幸参与到了那段绿皮火车主导中国交通的时代,由于父母所在城市不同,绿皮火车占据了我童年生活很重要的一块,车厢中浑浊的空气,吱吱嘎嘎响的电风扇,所经之处皆躺人的过道,在那时并没有给我留下多好的印象。
而到了今天,高铁,飞机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绿皮火车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原本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只需要三四个小时,时代的步伐在前进,人们的节奏在加快,曾经那些存在于记忆里绿皮火车厢里的声音,孩子的哭声,打牌的吆喝声,列车员的推销声……一点点的逐渐消散,而如今动辄350kmh的速度没能给我足够的时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倾听周围的声音,其实这么说多少有点脱责意味的不公平,事实上是这个便利时代,一切都唾手可得,看的听的多了,耳朵和眼睛都已经麻木了,我们也就忘记怎么用心感知世界,感知生活。
就像齐豫姐姐形容周云蓬:“盲者的心和耳朵之间的那条通路是那么地明亮清晰。
”也许少了眼睛这个最容易被欺骗的感官,老周感知的世界应该是比我们所有人更加明亮透彻的。
在这本书的序中,柴静问过绿妖为什么跟周云蓬在一起,绿妖说:“王小波小说里写,一个母亲对一个女儿说,一辈子很长,要跟一个有趣的人在一起……”“就为了这个吗?”“有趣多难啊。
”流浪诗人从《绿皮火车》之后,这样一个有趣并且对生活赋予极大热爱的形象在字里行间渐渐清晰起来,于是我又入手了老周的一本诗集《午夜起来听寂静》以及散文随笔《行走的耳朵》,经过几万字的洗礼,这个形象变得更加明朗确定——流浪诗人。
老周的文字没有拗口的咬文嚼字忸怩作态,一字一句就像直接从他的心底跌落在纸张上,心是透明的,字也就是透明的,是能感知到洒脱纯粹的。
在书中老周记录了行走的地方,遇到的人,谈过得恋爱,脑中所想,心中所感。
最开始的长途旅行起源于9岁母亲带着他南下四处求医治眼病,命运最终还是剥夺了他的视觉,映射进眼底的最后一幅画面也永远的定格成为大象吹口琴。
至此也开启了他充满诗意般流浪的一生,他说这是他的命。
“人的一生往往围着一个动机转。
音乐也是第一句最重要,有一个旋律动机的时候,这首歌的命运就注定了。
”我经常读着读着就忘记忘记了这是一个盲者所写下的文字,他借来朋友的眼,自己的触觉和听觉,加之记忆里的画面,用心去感知到过的地方,写下的文字也不是象形的图画,而是一个个音节,叮叮咚咚的,宛如夜雨敲窗。
《绿皮火车》当中收录的第一首诗叫做《盲人影院》,这首诗写了他的一些经历,也表现出他的心路变化,有迷茫有困惑也有对当下的焦虑。
单从对文字的感悟上来说,让我多少觉得有些压抑与悲壮。
后来听到了谱上曲子版的《盲人影院》,再配上轻松的鼓点,倒让我觉得像是一种和解跟自嘲,突然这首诗带给我的压力就减轻了许多,大概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吟游歌者其实不止《盲人影院》,老周的许多歌曲都是单独成诗的,收录在《牛羊下山》这张专辑中很受欢迎的一首歌《不会说话的爱情》:绣花绣的累了,牛羊也下山了,我们烧自己的房子和身体生起火来,解开你红肚带,撒一床雪花白,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你眼中荡开。
作为诗歌获得了2011年度人民文学奖诗歌奖”,做为歌曲很快就成了新经典。
诗歌诗歌,在老周这里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个民谣歌手,吉他之于老周好比战马之于战士,老周说:“吉他有生命,有它自己的故事。
”穿越西藏,山南露宿,行走于腾格里的沙漠或是置身于耶路撒冷的哭墙外,一人一琴行走在这浮华的人世间,偶尔感叹生命可期,偶尔也会将悲悯融进音乐里,有对生活的豁达,也会对时事感到痛心。
如今《中国孩子》已经难觅踪迹,如同流星在空中逝去,克拉玛依的大火也永远成为历史。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痛苦的欢欣的被历史压碎湮灭。
但总有人作为以自己的能量去记录着。
单凭这一点来说,老周让我想起来公元前9世纪那个写下《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伟大的古希腊盲诗人。
已故诗人海子有一首诗《九月》,在海子头也不回的远离世俗而去之后,张慧生将这首诗谱了曲,这也成为了周云蓬的代表作之一,《九月》不仅承载了海子和张慧生的死亡,也承载了周云蓬十年漂泊生涯。
当我们赞叹于吟游诗人荷马的传世巨作《奥德赛》时,也别忘了给当代的流浪歌手一方自由的空间。
现如今,老周早已功成名就,获奖无数。
而漂泊的种子早已深深根植在灵魂深处,总在某一瞬间就急于萌发。
2019老周携乐队再次出发。
「我爱你中国」巡演起航9月22日天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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